最后半柱香,羽银泠三女也终于开始动手探查凝魄石。
目睹了之前几人的遭遇后,她们果断选择了合作,以羽银泠最为擅长的阵法来查探。
三女各自拿出了一些灵石,先围绕凝魄石布下了最初的灵化三光阵,而后羽银泠居于日位、柳心儿居于月位,余珊珊居于星位,再分别以四辰破邪阵代替这三个核心阵眼,她们便身处于四辰破邪阵中。
法阵启动,阵纹浮现而出,将凝魄石环绕在内;三人都被清圣之光笼罩,而后各自施展秘术,将手中结成的法印打向了凝魄石。
仙力凝结而成的法印在落到凝魄石上面时已经有了变化,古老而玄妙,分别代表三光日、月、星,三个法印之间产生了微妙的联系,彼此间有纹络延伸而出,连接在了一起。
就在三个法印同时印在凝魄石上面时,诡变发生了。
凝魄石剧烈震动,黑色雾气几乎是汹涌着出现,疯狂地袭向了羽银泠三人,然而四辰破邪阵亮起,将黑雾阻挡在外;两层大阵同时涌现仙光,黑雾又被困在了阵法中心。
三女脸色渐渐凝重,眼中异彩流动,手中的法印一刻也没松懈,一方面继续探视凝魄石,一方面也是在维持两层阵法的运转。
三光法印与凝魄石仿佛天生相克,金色的日光、乳白的月光、银色的星光越发的强盛;而凝魄石上的黑雾也越来越浓郁,几乎将本体给完全遮挡,隐约之间,似乎越发的凝实,要显现出什么东西来。
玄陵等六人站在大阵之外,凝神注视着灵化三光阵中的变化。当看到凝魄石上的黑雾出现了与之前不同的变化时,顿时警觉了起来,各捏法印在手,准备随时将羽银泠三女救下。
各做阁楼中的人全神贯注看着场中的情况,擂台上的老儒生和其他参试者也都盯紧了凝魄石。
金、白、银三色光芒在黑雾中尤为显眼,黑雾与之相触时,甚至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甚至能看到细微的烟雾。
忽然间,一声尖厉的呼啸响起,凝魄石像是消失了一般,其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两人高的黑影。三光法印还烙印在黑影身上,光芒璀璨,让黑影不断尖啸、挣扎。
老儒生脸色一变,说道:“这……这是鬼气!”
六大玄仙几乎是同时踏前一步,准备施救,但羽银泠的声音传了出来:“各位前辈先不要动手!”
“泠儿,不要强撑!”顾长惜急道。
“没事的师叔祖,我们还能应付。”羽银泠答道,但她的声音有些急促,透过光幕还能看见三人在发抖。
黑影发了狂,随着它不断尖啸,法阵中心的黑雾也在扭动着,变幻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鬼影,不断冲撞扑咬着困住了它们的光幕,将法阵冲击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崩溃。
然而羽银泠、余珊珊和柳心儿竭尽全力维系着法阵,灵化三光阵也在疯狂吸纳天地灵气作为补充,一时间倒也与三女的消耗持平。
两层法阵全力运转,抵御着重重鬼影,三光法印在浓郁的黑色中变得忽隐忽现,但始终不灭。
望舒惊讶道:“难道这才是凝魄石的真面目?”
玄陵审视了那些鬼影一阵,然后说道:“凝魄石是吸收无尽鬼气后形成,这些应该是原本被困在石中的魂魄。或许,凝魄石的诡异和妖邪就是这些鬼魂带来的……所谓的招魂,真的是招魂么?”
听他这么一说,在场的玄仙都一阵悚然,因为从当前的状况来看,更像是那些魂魄被困在石中,因为三光法印而脱困……
像是想起了什么,玄陵向老儒生询问道:“道友,历史上可曾有过谁用凝魄石为亡者招魂么?”
老儒生细想了一阵,躬身道:“有过一例。”
玄陵连忙问道:“可成功了?”
老儒生答道:“这是发生在儒门中的一桩往事,据传当初带回凝魄石的那位儒门前贤,便是为了复活一位故友而深入鬼之森去寻找凝魄石。后来他确实带回来了这块凝魄石,加以炼化后,便用凝魄石为故友招魂……但儒门史料中没有对这件事的详细记载,只知道这位前辈确实复活了故友,但没过多久他又亲手将故友杀死,随后自己也自杀了。后来,这块凝魄石就一直保存在了儒门之中,在天子监建立后,又交由天子监封存。除了有两次文试拿出来过,平日里都是禁止门生接触的。”
玄陵点了点头,沉吟道:“只怕她们三个接触到真正的诡异了。”
鬼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凶狂,灵化三光阵确实不凡,硬生生辅助羽银泠三女抵住了鬼影对大阵的冲击,三光法印更是限制了那个最大的鬼影,让它无法发挥出力量来。
双方僵持了很久,直到最后半柱香燃尽。
天空之上的武道碑在香燃尽的时候爆发出了强烈的神光,直接冲入了灵化三光阵的中心,笼罩了一众鬼影;同时,三光法印溃散,两层法阵也崩溃,羽银泠、余珊珊和柳心儿顿时软倒在地,口中呕血,六大玄仙连忙施法将她们挪移了开,远离了武道碑的神光。
鬼影被神光所慑,纷纷惨叫着缩回了最大的鬼影之中,就在鬼影准备冲击武道碑落下的神光时,一缕皇道气息忽然降临,顿时将鬼影压制;在更为凄厉的尖啸中,鬼影重新散成了黑雾,且不断地收拢、变得凝实,最后又化成了一块两丈高的巨石。
凝魄石上有金色纹络一闪而没,让其彻底归于沉寂。
神光也慢慢消散,武道碑归于平静。
山谷中一时落针可闻,显然各方势力的人都因凝魄石显化的诡异而震撼,倒是没人太在意文试第三轮的结果了。
有六位玄仙的帮助,羽银泠三女本就没有大碍,因此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其他人也都调息好了,都站在了一起,只是心情甚为复杂。
玄陵对老儒生说道:“道友,我等幸不辱命,先告辞了。”
老儒生拱手向六大玄仙致谢,带他们离开后,先吩咐天子监门生将凝魄石抬走封存,然后向着四方行礼,朗声说道:“三皇宴文试至此结束,请武道碑宣布最后结果。”
阁楼中的观战者这才将注意力放回了文试结果上,讨论声四起,都在猜测前三甲会是哪些人。
若无意外,羽银泠、余珊珊和柳心儿是最有可能的。
武道碑上光芒闪烁,玄妙纹络浮现而出,先公布了一个结果:“文试第九名,徐州孟章。”
这个结果,让孟章轻叹了一声,但孟家的人却颇为满意。
随后,文试第八名出现,是西域佛门的慧难,他双手合十,口诵了一声佛号,神色倒是平静。
文试第七名,金华寺慈音;第六名,昆古道门尘心;第五名,太极门舒芷薇;第四名,道武宫余珊珊。
余珊珊只得了第四名,这倒是让不少人感到意外,因为她和羽银泠、柳心儿一起触及到了真相,她们应该是最接近真相的人才对。
前三甲的人已经呼之欲出,但剩下三人会是如何排名呢。
武道碑上,余珊珊的名字消退后,金色纹络扭动着,凝成了下一个名字,公布了文试第三名,却是丹宗的柳心儿。
丹宗所在的阁楼,柳乾祐脸上都笑开花了,柳昀天在他身边坐着,沉默不语,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随后,诸葛崇明得了文试第二名,羽银泠自然就是文试第一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