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五人进入山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方面是美貌惊仙的宫亦谣四人,在这偏远的山村可难得一见,而且宫亦谣还牵着李家的小娃娃;另一方面就是苏辰了,过去了这么多年,村子里还是有些老人记得他,认出了他。
一路来到李大叔家里,李铁柱和苏辰相见,愣了老半天才认出了彼此。
李铁柱已经快四十岁了,常年劳作加上生活清贫,让他看起来显老;而苏辰的样貌虽然有些许变化,但没有李铁柱那么大。
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都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再见。
铁柱的娘子是个老实巴交的妇女,相貌平平,皮肤粗糙且泛黄,身材看起来还有些臃肿,手上还能看到茧子。
说了一会儿小时候的事,又聊了聊彼此的现状,苏辰把自己打算收李明世为徒并带孩子离开山村的事说了出来。
铁柱看着尚且年幼的儿子,叹了口气,他内心很挣扎,既不希望孩子一生都被困在这个偏远之地,又不舍得孩子这么小就离开父母。
“柱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实话跟我说。”苏辰轻叹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但如果他能过上不一样的生活,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你给孩子取名‘明世’,不就是希望他能走出咱们这个村子么?不过,你若是不愿意孩子离开,我也不会勉强你。”
铁柱怅然说道:“青璃姑娘带走你的时候,其实小伙伴们都很羡慕,你上次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你成了神仙,所以后来有小伙伴长大了,就离开了村子,但谁也没有像你一样再回来。我希望明世能有不一样的人生,但也怕明世离开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要不……问问明世的意见?”曦月忽然说道。
“问他?”苏辰和铁柱都愣了下。
“是啊,你们光在替他做决定,为什么不问一下孩子的想法?”曦月说道,“李大哥不想孩子离开,可万一孩子想离开呢?老苏你想带孩子走,万一孩子不想走呢?别到时候你们做的决定跟明世的想法不同,他抵触了呢?”
“可他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李铁柱反问道。
“李大哥,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像明世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懂吗?”曦月轻笑着问道。
李铁柱怔住,曦月又道:“试试吧,总不会是坏事。”
李明世被叫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乖乖地站在父亲面前,不明白父亲脸上为何有那复杂的神情。
“明世,你跟爹爹说,你想去外面吗?”李铁柱温和地问道。
“是离开爹爹吗?”李明世小声地问道。
“嗯。”
“我……”
李明世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有轻微的抽噎声。
“明世,你是想陪着爹爹,还是和苏叔叔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苏辰把小孩拉到自己身前,柔和地问道。
李明世没有立刻回答,低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灵动的大眼睛看着苏辰,问道:“我和叔叔一起走,是不是也能变得和叔叔一样?”
苏辰笑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
李明世又转头看了看之前和他一起玩耍的宫亦谣她们,带着期待问道:“我可以和姐姐们一起玩吗?”
“可以呀。”苏辰笑着点头。
李明世再次看向苏辰:“叔叔,等我变得和你一样了,是不是能让大家的生活都变得好起来?”
苏辰的神色变得郑重了起来,宫亦谣四女也重新打量起这个年幼的孩子。
“如果你愿意,一定可以。”苏辰正色答道。
李明世的眼睛里似乎有光芒亮起,他回到父亲跟前,用稚嫩的声音说道:“爹爹,我想和苏叔叔一起走。”
李铁柱嘴巴微张,手也在发颤,李明世又说道:“我想和苏叔叔一起修行,等我有本事了,我就回来照顾大家。”
“铁柱,你答应吗?”苏辰问他。
李铁柱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懂事,他想答应,却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不舍,挣扎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李明世的失望溢于言表,可也没有哭闹,只是闷闷不乐地站在一旁。
苏辰轻声一叹,也颇为可惜,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李大哥舍不得孩子这是人之常情,但也不是没有两全的办法。”宫亦谣轻柔地说道,“修行也不一定要和我们去,就留在村子里一样可以。”
曦月笑道:“对啊,大不了我们把灵化大阵布置在村子附近,再给明世传授修行之法,让他先修行,给父母养老之后再外出呗。”
苏辰眼睛一亮,这未尝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苏辰不能长时间留下,而没有人从旁指导,明世的修行路不会那么顺利,也许仅仅是一个筑基就要耗费他很大的功夫,不知道会走多少弯路。
再次问过李家父子的意见,李铁柱很是高兴,李明世虽然有遗憾,但经过宫亦谣温言细语的解释后,他反而充满了希望。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李明世在家人的见证下,正式拜苏辰为师,改口叫他师父;而曦月和宫亦谣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当下就一起出去丈量、测算,在合适的地方布置灵石、刻画阵纹,将简化后的灵化大阵围绕山村布置了起来。
山村里的灵气浓郁后,不仅对李明世的修行大有裨益,也能在潜移默化中改善村里人的体质,免去一些病痛。但这也有弊端,某一地的灵气变得浓郁后,容易吸引山野精怪,甚至是有些修为的修士,这要是给村子带来了灾难,那就得不偿失了。
曦月和宫亦谣商议之后,在灵化大阵的基础上又布置了一个阵法,名为“蜃楼阵”,一经启动,便会隐藏村子的真实位置,制造一个能以假乱真的幻象,让外来的闯入者找不到真正的村子。
至少凡境的修士破不了这个阵,但仙境修士又岂会在意一个灵气稍微有些浓郁的小山村呢?
而为了不影响本村人进出,宫亦谣特意以血炼之法,将作为蜃楼阵核心的一处阵眼灵石炼制成器,并衍生出了器灵。拥有一定智慧的器灵能够记忆村民,让村民可以自由进出。
不过,这个器灵准确点讲,应该叫阵灵。
蜃楼阵一般不会开启,一旦有危险出现,阵灵会激活大阵来保护村子,足够迷惑仙境以下的闯入者。
布置好这些,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
布阵、炼器最是耗费心神,而曦月和宫亦谣五天以来几乎是不眠不休,大功告成的时候,也难免有些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