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皇城之外,往东十里处有一个大湖。
此湖约有千顷,湖水清澈,养有不少灵鱼,周遭风景亦是秀美,因此这个大湖也是青丘国内备受狐族喜爱的踏青之地。
苏辰一行人,此刻正泛舟湖上。
阳光映照下的湖水波光粼粼,苏辰如老僧入定般坐在船头,手里持着一根鱼竿,正在垂钓;花彦忻和秦逸龙也有模有样的在钓鱼,萧蕊儿则陪着闷闷不乐的花霁语。
有关花霁语的这个婚约,他们还真没什么办法。
鱼竿动了一下,苏辰眼一睁,却没急着收杆,眼见着鱼竿被拉弯,他才握住鱼竿,待到从水里传来的力道松懈了时,果断地一扬杆,便将一尾有着青翠鱼鳞的鲤鱼给钓了起来。
旁边的秦逸龙嘿嘿一笑,网兜一伸,就将青麟鲤鱼给网住了。
“这鲤鱼可不好吃。”花彦忻摇头道,“青甲鲤刺多,而且体内有毒囊,小心点别被它喷出的毒液沾到。”
“钓鱼就是图个乐呵,我也没想吃。”苏辰耸了耸肩,从秦逸龙手里接过网兜,又将青甲鲤给倒回了湖里,那青色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然后,苏辰又往鱼钩上上了点饵料,继续垂钓。
“小狐狸,要不要来钓鱼?”苏辰问花霁语。
“你们钓吧,我没心情。”花霁语闷闷地说道。
看她那副表情,苏辰也无可奈何,耸了耸肩,也就没再问了。要是涂山锦濂值得花霁语嫁过去,他们几个人也不至于这么烦恼了。偏偏那货跟苏辰说了那些话,藏着个软钉子,让人没了好感。
“也不知道祖师爷借到东西没。”苏辰嘟囔了一句,要是他能修复气海,恢复修为,说不得要收拾涂山锦濂一顿,给小狐狸出出气。
“永恒碧玉是我族的至宝,没那么容易借到的。”花彦忻叹了口气,“连历代狐王都很难见到,一直由老祖宗保管着。”
“借不借得到是其次,但愿祖师爷能跟你们老祖宗好好商量下,只要不打起来就行。”苏辰瘪了瘪嘴,半开玩笑地说道。
花彦忻呵呵一笑,并不在意。原青天强大不假,但狐族那位老祖宗也不是吃素的。她本就是在五帝纪时期的天地大动乱中成长起来的,虽然没能成皇,但也是经历过无数血战才走到至尊之位的,在那个时代也是赫赫有名的强者,真和原青天动起手来,胜负难料。
只不过,狐族也好,道武宫也罢,都没想到原青天和狐族老祖宗之间还有点神秘的渊源,而且还涉及到了另一个人。
“这件事也就祖师爷能去办,我们还是想想公主这边吧。”秦逸龙说道。
“要是涂山锦濂送上门来,做出些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就好了,这样也就有理由请求狐王解除婚约了。”苏辰说道。
“他没那么傻吧?”花彦忻道。
“我觉得他也不是个傻子。”苏辰呵呵笑道。涂山锦濂真要是个傻子,这事还就好办了,不过苏辰和他只是交谈了几句,却觉得此人也颇有城府,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难道他就没什么弱点?”秦逸龙皱眉问道。
“他是涂山家家主最喜欢的小儿子,平日深居简出,对人有礼有节,从来没听说他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花彦忻遗憾地说道,“他和霁语定下婚约后,甚至都很少和女性有往来了,表现得很正经,所以父王对他印象不错。”
“表现得很正经?”苏辰敏锐地问道,“也就说,他还是有不正经的时候?”
“这就不知道了。”花彦忻摇了摇头。
花家虽然当政,但也没能力把手伸到涂山家去,因此狐王对涂山锦濂的印象也就停留在有关他的传闻上。至于传闻背后的涂山锦濂是个什么样的人,花家和叶家其实都不知道。
而且,花霁语和涂山锦濂的这个婚约,是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就定下的,全青丘都知道,是以青丘国内的青年才俊还真没谁去打花霁语的主意,全都默认了两者的关系。
至少,明面上没有。
“从涂山锦濂对公主的态度来看,他应该只是把婚约当成了一场交易,对公主没什么感情。”秦逸龙微眯着眼说道,“那他会不会心有所属,只是碍于婚约,不便公之于众?”
众人一愣,花霁语却道:“那又如何?狐族又不是不允许三妻四妾,他娶了我完成婚约,再娶个谁进门,难道还能说他什么不成?”
“也是哈。”秦逸龙挠了挠头,颇有些心疼地看了眼花霁语。
花霁语和他目光相接,俏脸微红,却垂下头,不说话了。
舟上,五人又陷入了沉默,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辙来。苏辰不由得想念起曦月和宫亦谣了,一个古灵精怪,一个聪慧过人,说不定还真能帮小狐狸想到什么办法来。
小舟在湖上随波漂流,就像花霁语现在的心情,起起落落。
就在他们烦恼之际,稍远处出现了一艘画舫,隐隐约约有男女调笑的声音传出来。
画舫比他们的这艘小舟大得多,精致且奢华,船身上除了九尾狐的图案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标识,也就不知道这是哪家的船。只是,听得那画舫中传来的声音,秦逸龙几人觉得甚是耳熟。
几人面面相觑,那不正是涂山锦濂么?
“等等,我去看看是不是他。”秦逸龙低声说道,随后摸出了一张符咒,贴在身上,隐了身,施展出星隐无踪步踏波而去,却不曾激起一点浪花。
花彦忻连忙对小舟施了个隐身咒,连舟带人全部隐匿了起来。
秦逸龙悄然无声地接近了画舫,循着声音,贴身藏在了船舱上某个位置。不得不说画舫上的人警觉性太低,没发现苏辰他们的小舟不说,连有人摸了过来都不知道。
但秦逸龙神色古怪,明白了为什么画舫里的人啥都没发觉。
船舱里传出了阵阵压抑而奇怪的声音,有男子的低吼,也有女子的婉转沉吟,简直是惹人遐思。过了好一会儿,那女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浪叫,但却戛然而止,不用想也是被谁给打断了。
船舱里安静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有个柔媚、酥麻的声音响起:“公子真厉害,奴家差点就受不了了。”
而后有个阴恻恻的男声响起:“我的小宝贝儿也不赖啊,伺候得本公子甚是舒爽。”
那女子媚声媚气地说道:“公子喜欢就好。”
那男人道:“可惜花家的那个小贱人一直推脱,不愿嫁过来,否则本公子早就把你也娶进门了。”
女子颇有些幽怨地说道:“那是她不识抬举,只是苦了公子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