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梁州涂山(1 / 2)

善如水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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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秦王岭,沿官道一路南下,便可进入梁州。

虽然梁州与雍州分属周国和夏国,不过近年来两国无战事,又互通有无,是以出境入境都还算容易。

夏国尚武,有称雄天下之心,但周国底蕴深厚,亦非易与。因此,那夏国皇帝虽然有心,但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发起战事。所以边境地带,两国倒也和平。

苏辰其实挺无奈的,这一路南下,在那些远离人烟之处少不得要遇上些匪类,而原青天始终就是一个态度:随便打发了就是。于是乎,这一路走下来,苏辰没少动武,让得这些拦路劫匪伤筋动骨,基本上不是残就是废,倒是让得这条通往边疆的路清净了不少。

就算跌落凡尘,苏辰的体魄摆在那里,武艺更是不差,这些个匪徒中也没有出现过修者。因此,苏辰一路横推,连点皮外伤都没有。

很快,苏辰就发现了好处。

道武道武,亦道亦武,道武宫弟子本就是以武修为主,门内所藏典籍也多是武技。而修界的武技,说白了也是脱胎于凡间武学,只是有着灵气加持,更加威力非凡;而修者将所学武技与所悟之道交融,更能使之升华,一招一式都蕴含大道之理,更是非普通的武学所能比拟。

例如,苏辰所创的九曜剑轮、两仪剑、龙虎双剑三式,便是将自己对道的领悟与剑术融汇后创出来的。

有修为做支撑,他的剑招自然威力非凡,但太过依赖于修为,他反而没有好好的感悟过自己创出的剑术。

于是,在没了修为的情况下,他要对付凡间的武者,就不得不好好去感悟曾学过的剑术。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何况他现在也算不上狮子了,因为凡间武者也不乏武学修为高深者,若他还抱着对付那四个劫匪时的心态,说不定就得阴沟里翻船,成为被凡间武者所击败的修士。

他是不是第一个不知道,但这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因此,苏辰一路上也不曾停下对剑术的修习,他本就是剑修,有着非常好的底子,在修为尽失的情况下,他对剑的理解反而更加深刻。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原青天的点拨。

原青天曾跟他说过,剑道如人生,从懵懂到明悟,然后透彻,再到返璞归真。懵懂的阶段,有剑方有招;明悟的阶段,无剑而有招;透彻的阶段,无剑亦无招。返璞归真的阶段,有剑亦有招。

说来简单,真要做到,却不知要付出多少。

苏辰在失去修为前,做到了第二个阶段无剑而有招,而现在又退回了第一个阶段,有剑方有招。而祖师爷又说,在修为尽失的情况下,何时做到无剑而有招,他的剑道才算入门,否则就只能算一个会使剑的武修,而不算是剑修。

原青天虽不是剑修,但也是以剑为兵,且剑道修为已然登峰造极、返璞归真,完全有资格这么说。

能得到祖师爷的点拨,苏辰哪还敢懈怠,再也不复懒散的样子,除了赶路、休息之外,就是不断地练习剑术。既然回到了懵懂阶段,他决定要把这个阶段修行到极致,因为唯有吃透所有剑招,才有明悟的可能。

如此半月有余,一老一少才到了雍梁两州的边界处。

“祖师爷,我们能不能去涂山城看看?”苏辰询问道,他想起了多年前,与青璃在涂山圣城分别的那一幕。一别二十年,苏辰记挂着她却鲜有她的消息,只知道她游历天下,四处行医救人,且曾在云梦泽出现过。

“可以。”原青天倒也没拒绝。

苏辰这些时日颇为勤奋,原青天也达到了磨炼他的目的,因此在离开雍州边境的那座重镇后,就带着他直接跨越空间,往涂山圣城而去。

须臾之间,他们又出现在一条官道上,远远望去,已经能看见高耸的城墙,以及林立的旗帜。

涂山城,梁州中心,九大世家中的狄戎族就扎根在涂山圣城,据说青丘狐国也临近这里。

苏辰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怀旧,因此他们两人如寻常人一般入了城。

循着记忆,苏辰找到了当年青璃买下的那个宅院。那年,青璃带他离开了山村;然后在涂山城,他与苏星风结下师徒的缘分。他兀自记得,当年在这个院子里,白菁打开了他的心扉,他头一次感受到了母爱。然后,是很欢乐的一段时光,他融入了这个家庭,苏星风还给了他一个新的名字。

可惜,物是人非,这个并不是很大的宅院已经易了主,青璃不知去了何方,苏星风和白菁也已经离世。

在宅院外,苏辰呆立了良久,最后黯然低头,叹息了一声。

“逝去的终究逝去了,又何必耿耿于怀呢?此后,便带着师父对我的期望,一路向前吧。”

苏辰再次抬头,眼中再无伤感,他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然后便回到了原青天身边。

“走吧。”原青天微微一笑。

“嗯。”苏辰点头,跟着原青天一起离去,不再回头。

他的旅途,还远远没到终点,又怎能为了回不去的时光而停滞不前呢?

离开旧地之后,原青天却是带着他往西门而去,苏辰奇道:“祖师爷,我们这是去哪儿?”

原青天笑道:“不想去青丘看看你的朋友?”

苏辰抓了抓头发,说道:“去一趟也行,不过您知道去青丘的路么?”

原青天点头道:“多少还记得。”

苏辰不再多问,只跟着原青天而行。说实话,他也挺想见见花家兄妹的,自己死而复生这件事,怎么着也得告知这两位好友。而且,他很想知道花霁语的婚约到底怎么样了,更想知道对方是否配得上小狐狸。

苏辰琢磨着,如果小狐狸仍然拒绝这个婚约,他是否可以请祖师爷出面和狐王说道说道,兴许能帮花霁语一把。

出圣城西门后,原青天带着苏辰再次跨越空间。

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处幽静而茂密的山林中,原青天一边走着一边打量四周。不多时,面前忽然有雾气出现,迷迷蒙蒙的,参天的树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是远在天边。

“青丘的国门,就在这迷雾中了。”原青天说着,继续往雾中走去。

苏辰赶紧跟着,他怕走丢了。

雾气由淡变浓,几乎到了无法视物的地步,苏辰已经看不见原青天的身影了,心中难免有些慌张,而原青天的声音适时传来:“闭着眼睛,一直往前走,我就在你身边。”

苏辰连忙照做,不以眼视物后,他的其他感官变得敏锐了起来,依稀能听到身边的脚步声,隐约能闻到不知何处飘来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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