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言瞪着萧翊道:“都怪你给年年剃了个光头,这都大半年了才长了这么点,难怪都认为她是小男娃。”
萧翊小声辩解道:“年年头发不是都长出来了吗?这不是都能扎起来了吗?”
何永道拱手道:“陛下,何某自知是商户,不敢让儿女高攀皇太女殿下,就是想着若是日后陛下与娘娘有了皇子,让我家笑笑为皇子侧妃。”
萧翊道:“万一朕与皇后日后没有皇子呢?”
何永道诧异了一番,毕竟在他的心中,只有男儿才能继承家业,何永道便道:“没有皇子也就罢了,但若有皇子,还请陛下封笑笑为皇子侧妃。”
苏静言是不想拿孩子的婚姻大事做交易的,日后长大了万一孩子另有所爱呢?
可是何永道拿出来一半身家自然也是想要得到一些好处的。
萧翊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好,不过若是日后笑笑长大了想要反悔不认这桩婚事也可,若是日后真有了皇子,他或者是笑笑另有所爱,就从孙辈的姻亲。”
苏静言心想儿子还不知在何处呢,萧翊就想着孙辈了。
何永道忙磕头道谢,能与陛下娘娘攀上姻亲,不论是子辈还是孙辈,都是于子孙有益之事。
有了银两之后,萧翊便着人统计了苍州府的青壮年,收编入蜀军。
何永道靠着自己生意场上的人脉,取来了不少的木头,加之蜀地节度使的士兵相助,灾后的苍州也开始重建了。
出了正月,二月二的龙抬头甚是热闹,柳条发芽,万物重生。
苍州城也算是如获新生,只是许是天热起来了,这苍州城之中倒是有了一场小疫。
灾后有疫,朝廷早有防备,处置得当倒也没什么大事。
倒是周边的南诏国上也有疫病蔓延,加之地震南诏也是受灾严重,南诏朝廷本就对边境小城不管不顾。
南诏周边的小镇的百姓与苍州百姓大多有亲,一时间偷偷潜入大棠的南诏百姓极多,这也便让苍州城中疫症不断。
随行的官员都觉得该严防死守边境,不让那些南诏国人入内,若有助南诏国人入境的大棠臣民,也该杀一儆百赶出苍州。
萧翊却没这般做,而是派了尹御医带领着大棠的兵马去了南诏边境小城之中,给南诏人赠医施药,还在南诏也办了一个大棠百善堂,一时间南诏边境小城的百姓也是对大棠陛下山呼万岁。
到了三月,南诏边境城的疫病也得以控制。
苍州城中的大棠商队得以通商,苍州城中的客栈酒楼又是热闹了起来。
萧翊便也定下了归期,打算过了三月初六清明日,悼念了苍州那些枉死的百姓们之后,就离开苍州。
清明来临,苍州城之中的纸钱蜡烛都是高价,满城皆是烧纸钱的灰烬。
萧翊站在城门口见着这一幕幕的,甚是难受,“阿言,朕登基已久,却任由蠹虫害死百姓,你说明日朕是不是能为那些枉死的百姓穿麻戴孝?”
苏静言道:“你我毁了皇室规矩之事多了去了,也不差你在苍州穿孝服了,只是这些百姓的死,怪不到你的头上,你才亲政两年半。
苍州城如今又活过来了,你也不要太过于伤心自责,回去后咱们还有要事要做呢,天下粮仓要查,定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萧翊听着苏静言的安慰之语道:“是呐,之后还有很多事需要朕去做。”
清明节当日,萧翊便到了受灾最眼中的泸县里,穿着一身白麻素衣,奠记了死于这场大灾之中的百姓。
不少苍州百姓见着陛下竟是穿着麻衣孝服,都纷纷山呼万岁。
百姓们心中明白,苍州的流民只是一时的,朝廷大可派出节度使的兵马就能镇压流民。
可是朝廷并没有派出官兵镇压,反倒是不计前嫌的将流民收编入伍,也没有把他们都赶出家乡,也没有不管他们死活,更是尽了朝廷之力来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