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苏静言去寿德堂请安的时候,便见到了刚请完安要去宫学的苏流。
“姑姑。”
苏静言打量了一下乌漆嘛黑的苏流,差点认不出他来:“你昨日去矿山挖煤了?这才一日的功夫,你怎得就变了一个颜色?”
苏流道:“还不是姑姑昨日里说陛下羸弱,陛下便找我在太阳底下晒着操练了整整一下午。我是晒黑了,可陛下却是一点都不变颜色,唉。”
苏静言轻笑道:“听说文妃当年就是因为肌肤白皙如珠,才断定她是北魏人,小皇帝有北魏人的血脉,自然是晒不黑的。”
苏夫人在内听到了苏静言的声音,道:“阿言,你嫂子与我说了,昨日你怎能这般快就与谢琅口头定下了婚约呢?也不回来与爹娘商议?都不知他人品好坏。”
苏静言见苏夫人生气了,便上前坐在苏夫人身边安慰道:“女儿这不是怕夜长梦多吗?
何况这有本事愿意入赘的男儿实属难得,女儿怕错过了就直接商议了婚约。
谢琅的手上全是干过农活的茧子,并非是手不能提的书生。
他父母早逝他一人年纪轻轻就能养活弟妹,并将弟妹放在首位,可见他是个仁义之人。”
苏静言道:“娘,女儿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女儿保证您看了一眼谢琅也会喜欢上他的。”
苏夫人听到苏静言撒娇之语,便道:“你当真喜欢他?”
苏静言心想若是见一面就论喜欢那是谈不上的,只不过谢琅他的确是最合适自己的赘婿,容貌才华品性皆合她的择婿标准就足够了。
是以也就点了点头。
苏夫人道:“那就等你爹回来再议论此事吧。”
苏静言从寿德堂出来之后,便命忍冬去厨房之中取了糕点,安排了马车前往了谢家族学。
谢家族学在洛阳城西,离上林街约摸着有大半个时辰的车程。
苏静言带着丫鬟们下了马车,趁着族学之中歇息之时,便入内在廊檐下托人找着谢琅。
谢琅见苏静言而来,连连过来,受宠若惊地道:“苏姑娘,您怎得来了?”
苏静言道:“这是我给你与弟弟妹妹带来的糕点。”
谢琅连声道谢,“多谢苏姑娘。”
谢琅带着糕点回去之后,不少来谢家族学之中借读的公侯府上的公子哥儿都围了上去。
“方才那位是宣国公府的苏姑娘吧?她给你送了一个食盒过来?”
“谢琅兄,你怎么会与苏姑娘认识的?”
“那可是苏静言呐!摄政王的前未婚妻,如今摄政王还对她旧情难忘,要重续前缘呢!或许日后苏静言还会是摄政王妃呢。”
谢琅的小妹在一旁奶声奶气地自豪道:“才不是摄政王妃呢!苏姑娘是我以后的嫂嫂,昨日她就已经答应要做我的嫂嫂了。”
学堂之中顿时哄堂大笑。
一众学子纷纷嘲笑着谢琅道:“你做什么白日梦呢?苏静言是何等人物?太后的亲侄女,若不是她年纪稍大了些,就连皇后之位都可以是她的囊中之物!”
“人家可是差点成为摄政王妃的,就你,一个谢家旁的不能再旁的旁支,若不是谢侯良善,你连来谢家族学念书都念不起,娶苏静言?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太好笑了。”
“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能耐?你想娶人家苏静言,简直就是笑话。”
谢琅听着同窗的嘲笑,直蹙眉。
苏静言在外听着里面的嘲讽,便进门而入道:“怎得是笑话?我苏静言已与谢琅有了婚约,日后谢琅亦是我苏家的人,由不得任何人的嘲讽!”
众人听到了苏静言的话,纷纷不敢再嘲笑谢琅。
但在苏静言走后,却是都小声议论起了苏静言的糊涂来。
苏静言可是堂堂宣国公府的千金,本以为她被退婚了名声有损,嫁不了什么公侯世子有爵位的男子,可好歹也能嫁公侯家的次子。
不曾想苏静言竟会选谢家旁的不能再旁的旁支为夫。
苏静言要嫁一个无名小书生的传言从谢家族学之中传出,短短两日内已是传遍了洛阳坊间,成了洛阳坊间的笑话。
萧廷最近忙于朝政之事,得闲便去了侧妃梁岁穗的房中。
未曾入内,就听到梁岁穗与丫鬟两人在院中嘲讽着苏静言。
梁岁穗手中拿着一把蒲扇轻轻摇着扇风道:“这苏静言拿乔也拿地太过分了些,竟然放着王爷不要,嫁给一个谢家庶子旁支。”
谢琅祖上虽也是谢家家主,可谢琅的曾祖父当初就是庶出也无多少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