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感受到了苏静言手上的烫意,言道:“你还逞强做甚?瞧你都烫成这般模样了。放手,张嘴,乖乖喝药。”
萧翊伸手将调羹递到了苏静言的唇边,苏静言真怕药洒在锦被之上,便松手不再抢夺调羹。
苏静言微微张嘴,将调羹之中的药饮尽,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流连,苦得苏静言直皱眉头。
萧翊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喂着苏静言,这对喜甜的苏静言而言无疑就是一种折磨。
半刻钟才饮尽了一小碗的药。
萧翊见苏静言唇边有药汁,便伸手轻轻拭去了苏静言唇边的药。
苏静言也不知是发烧脑袋糊涂了,竟然任由萧翊冰凉的手碰到了她的唇角,她竟还觉得这丝丝凉意甚是舒适。
萧翊将药碗给了一旁的迎春,嘱咐着苏静言道:“若是吃了药没用还是得请御医来看看,春日里气候多变,还是得多穿一些衣裳的。”
苏静言喝药之后就有些昏昏沉沉,手烫得厉害,带着睡意迷迷糊糊道:“唠叨,我比你年长这么多,怎会不知如何照顾自己?”
萧翊道:“既然知晓照顾自己,又怎会这个时候生病呢?”
“不说了,我困了。”
苏静言小声道,喝了药之后,浑身似乎热得更难受了。
苏静言索性也不顾萧翊在此处就露出了自己穿着中衣的胳膊,闭眸浅睡。
萧翊见此,握着苏静言的手腕,想让她将手放回锦被之中。
但他的手却是反而被迷糊昏沉的苏静言当做了冰块,只往自己的脸上放去降温。
苏静言迷糊道:“凉快。”
一旁的迎春吓得不行,想要上前去提醒苏静言,却被萧翊制止了道:“别打扰她,让她睡一觉吧,今日天不亮就去了皇陵,她定是困得厉害。”
苏静言贪凉,抱着她以为是冰块的龙爪就睡了过去。
萧翊等苏静言熟睡之后,才发现手已麻。
萧翊轻轻地将手从苏静言的脸上缓缓移开,低声吩咐着迎春道:“夜里你主子要是高烧不退,定要请御医的。”
迎春应是。
萧翊吩咐之后,甩了甩自己已麻的手就离开了海棠宫。
……
苏静言这一觉睡到第二日一早才醒来,今日高烧虽退,但喉咙比往日里要哑得多,咳嗽得厉害。
迎春上前对着苏静言道:“小姐,您醒了,可要请御医来给您看看?”
苏静言道:“寻常伤风罢了,不必劳师动众,咳咳,昨日我何时睡得?”
迎春道:“昨日陛下给您喂药之后您就睡下了,您昨日睡前还把陛下的手当做冰块用,抱着陛下的手摸您的脸,陛下走得时候手都是麻的。”
苏静言不敢置信地看着迎春,“那时你为何不叫醒我?”
“陛下不让。”迎春凑到苏静言跟前道,“陛下虽然年纪小,可还是挺会照顾人的。”
苏静言反驳道:“小孩子家家的哪里会照顾人?谁喂药会一小口一小口喂?他哪是照顾?分明是想要苦死人。”
迎春一笑,自家小姐就是嘴硬。
苏静言起身梳洗就去了宁寿宫之中请安。
太后见苏静言声音沙哑也知晓是她昨日里冻着了,担忧道:“可吃药了?”
苏静言道:“昨夜里就吃过了,姑母不必担心,我身子骨康健得很,偶尔的伤风头疼脑热不碍事的。”
太后也是喜欢苏静言这性子,矜贵却不娇气,头疼脑热也不会仗着有人宠爱,就像是得了不治之症一般娇弱得很。
太后道:“你在宫中多住几日养养病。”
苏静言笑道:“好。”
太后对着苏静言道:“近日里外地来的秀女也都入洛阳了,哀家想着在选秀之前让她们进宫来,你帮着哀家挑挑,看有没有和眼缘的?”
苏静言说着道:“姑母,我生着病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免得过了这些病气给这些秀女们,到时候耽误选秀。”
太后道:“也好,那你在海棠宫中多休息。”
苏静言回到了海棠宫之中,见到了圆公公拿着一个食盒站在宫门口,见苏静言来了就道:“苏姑娘,这是陛下命奴给您带来的清肺雪梨羹。”
苏静言道:“劳烦公公替我谢谢陛下了。”
圆公公道:“不劳烦不劳烦。”
圆公公将食盒给了迎春之后便喜笑颜开地走了,迎春打开食盒道,“小姐,小皇帝一大早就记挂着您给您送雪梨羹来呢,您看陛下就是会照顾您吧。”
苏静言笑了笑,没有反驳迎春的话,萧翊年纪是小了些,心倒是挺细的。
苏静言吃下去了一盅雪梨羹,是觉得喉咙底的难受好了不少,便想着逛逛花园透透气。
出了海棠宫往御花园而去,好巧不巧地又遇到了萧廷。
萧廷见着苏静言步履虚乏,神色不好,问道:“你这是病了?可曾用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