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鱼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吸着鼻涕自我安慰，“看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果然是一句至理名言。”
顾晏西本来虚弱得不行，听闻此言，顿时精神了。
“所以在你眼中，我到底是好人还是祸害？”
宋小鱼回得十分耿直，“当然是祸害了。”
想了想，连忙又改口道:“确切来讲，是元策说你是个祸害，他说你们顾家的人不好惹，朝中很多大臣都畏惧你。”
顾晏西无语极了。
元策那个可恶的混蛋，贵为帝王，竟在别人面前讲他坏话。
宋小鱼在他耳边继续叨叨，“无论是你真祸害还是假祸害，只要安全度过这一劫，那些虚名都不重要。还有，我方才责怪你连累我，其实是同你开玩笑的，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若没有你在身边陪伴，我一定会被活活吓死的。”
这是宋小鱼的真心话。
夜半三更、荒郊野岭、无底深坑……
每一个遭遇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
顾晏西虚弱地笑了笑，“你也很勇敢，无视安危，手撕毒蛇，若是换做其他姑娘，怕是早就被吓得昏死过去。”
宋小鱼气呼呼地说:“那条坏蛇着实讨厌，不但咬伤你，还打算带着你的挂件逃之夭夭。”
这才想起，被她抢回来的桃核吊坠还在手心里攥着呢。
忙不迭将吊坠还给顾晏西，“原来的绳子染了血，回去你再换条新的。”
顾晏西紧紧将桃核捏在手中，哑声说道:“你没必要为了一颗廉价的桃核，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宋小鱼的声音悠悠传来，“于我而言，这是一颗廉价的桃核，于你而言，恐怕比金山银行还要重要。是吧？”
顾晏西借着月光看向宋小鱼。
宋小鱼也在这个时候与他对望，“你们顾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而你却将这么一枚不起眼的小东西像宝贝一样戴在颈间，足以说明，这个东西，对你而言意义非凡。”
说着说着，宋小鱼忽然笑了。
“一个物件，真正的价值并不在于它在市面上能卖几个银子，而是在拥有者心中可以占据多少份量。顾晏西，不知你听说了没有，来行宫之前，我曾与秦贵人动手打了一架，打架的原因是她故意踩脏我一块帕子。”
宋小鱼仰头朝洞口的方向看过去，入眼可及的，只有几颗耀眼的星辰。
“她们都说我为了一块帕子与人打架小题大做，可她们不知道的是，那块帕子对我来说，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因为，它是我娘留给我的，而我娘……”
思忖良久，宋小鱼带着哭腔说道:“与我天各一方，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许是说到了伤心处，她很没出息地开始掉眼泪。
顾晏西心生恻隐，好言安慰道:“盛都与平州只有几天的路程，若你思念远在家乡的父母，待日后有机会，我陪你一起去见他们。”
宋小鱼苦笑一声，没再多言。
顾晏西以为她想家了，为了避免谈及她的伤心事，他只能将话题转到别处。
“小鱼，你知道我为何如此在意这枚桃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