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鱼忽然问道:“陛下，你是不是不信我方才所言？”
元策坦言道:“在没拿到确凿证据证明她们已经死亡前，朕觉得，一切假设都是空谈。”
宋小鱼冷哼一声:“就算陛下找到她们母女又能如何？沈家已经亡了，对沈夫人和沈小姐来说，活着要面临的痛苦，也许比死亡更加残酷。”
元策若有所思地看向宋小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宋小鱼又恢复一脸玩世不恭，“陛下多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给陛下提一个建议，既然人死不能复生，就让亡魂在地下安息。”
元策还没来得及开口讲话，宋小鱼忽然指向不远处，“陛下快看，那边有一只小兔子。”
顺着宋小鱼手指的方向，元策并没有看到兔子的身影。
但宋小鱼却一路小跑，朝另一边追过去。
元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尾随在宋小鱼的身后，不知不觉，他被带到了一处假山群。
这假山修建得就像一座小型迷宫，九拐十八弯，深不见底。
此时天色早已经黑了，幸亏夜空星辰闪亮，才勉强看得清前方的路线。
当元策稀里糊涂被带到假山深处时才猛然回神，他得多无聊，竟跟在宋小鱼的屁股后钻进这个鬼地方。
见宋小鱼还在兴致勃勃的追击他根本看不到的小兔子，元策厉声喝住她的脚步。
“小鱼，别再追了，天色已晚，与朕回去。”
宋小鱼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陛下，你先回吧，我去抓兔子。”
“哪有兔子？朕怎么没看到？”
宋小鱼一手指向前面漆黑的地方，“那么大一只兔子，陛下怎么能看不到呢？”
元策仔细朝那边扫量几眼，除了一望无尽的黑暗，他什么都没看到。
心中生出一股憋闷，他快走几步，迅速追上宋小鱼，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先别去管那只兔子，你给朕说清楚，为什么沈夫人和沈小姐活着，比死亡更残酷？”
这些年，他未曾放弃过寻找那二人，并为此付出了很多艰辛。
没想到有朝一日却被宋小鱼告知，他所做的一切，居然没有任何意义。
月光下，宋小鱼目光犀利地瞪向元策。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所谓寻找，无非是让自己心里好过些而已。”
元策听得目眦欲裂，捏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也在无形之中加大了几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宋小鱼忍痛回道:“当日你亲口说过，沈家大公子沈泽尧与你是相交多年的至交好友。沈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作为朋友，你居然对此不闻不问、置之不理。直到沈家被灭门，你才慈悲为怀的派人寻找沈惊云妻女的下落。”
用力甩开他的手，宋小鱼厉声问道:“朋友做到你这个地步，我为沈家大公子感到深深的不值。”
元策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宋小鱼这番话说得难听至极，却句句属实，让他无从反驳。
沉默半晌，元策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朕当年立场所限，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