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宋小鱼的头上轻敲了一记。
“今后做事切记三思而行，不准再犯相同的错误。”
宋小鱼总算拉开对方的大手，忙不迭问:“你究竟是谁？”
未等那人回应，又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宋小鱼想转过身去看对方的长相时，那人忽然背转过身，以极快的速度走向黑暗。
临行前对她嘱咐，“从今往后，自己小心。”
宋小鱼只来得及捕捉到对方的背影。
高大，劲瘦，穿着一袭黑色的夜行装。
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小鱼姑娘，你怎么在这？”
宋小鱼循声望去，唤她名字的，竟是随众人一同来到西山行宫的顾晏西。
经过刚刚那场惊吓，宋小鱼的脸色不是很好。
一边纳闷阻止她杀杨奉齐的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一边又为自己无法手刃仇人而懊恼不已。
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对她并无恶意，否则不会在离开之前嘱咐她今后要小心。
瞥见她掌中握着匕首，眼中的神色惊魂未定，顾晏西不解地问:“小鱼，你这是？”
宋小鱼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语气不太自然地回道:“防身用的，夜路太黑，便取出来给自己壮壮胆。”
顾晏西看出她眼中未褪的恨意，饶有兴味地问:“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气了？”
宋小鱼很想否认，可她知道，否认只会让谎言变得更加可笑。
她干脆点点头，“对，的确有人惹我生气。很生气、特别气、非常气。”
顾晏西被她咬牙切齿的样子逗笑了，“谁这么不长眼，我替你报仇去。”
宋小鱼随口说道:“还能有谁，赵良妃呗，我从未主动招惹过她，可她每次见了我都出言讥讽、肆意挑衅，害得我因为她被陛下训了好多次。”
她这番话也不算说谎。
赵良妃将宋小鱼视为眼中钉也不是一天两天，碍于对方尊贵的身份，宋小鱼除了在嘴上占占风头，也不能将对方怎么样。
后宫中的是是非非，顾晏西略有耳闻，也听说昨天晚上，宋小鱼在赵良妃、崔良娣等人面前受了冤枉气。
两人说话的工夫，被宋小鱼视为猎杀目标的杨奉齐，已经随同僚一起走远了。
看着杨奉齐渐行渐远的背影，宋小鱼心里又气又怨，牙齿也被她咬得咯咯直响。
忍不住举起匕首，对着距自己最近的一棵柳树条一阵挥舞。
树枝上挂着昨晚飘落的一层薄雪，被宋小鱼这一摆弄，雪花纷纷从上面掉下来，落得她满头满脸一片狼狈。
顾晏西抬手掸去她头上的雪花，好意提醒道:“匕首锋利，别伤了自己。”
宋小鱼冲顾晏西干笑一声:“顾公子，方才让你见笑了。”
将匕首塞回原处，宋小鱼心情依旧非常低落。
顾晏西忽然拉住她的手，“走，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不多时，宋小鱼被顾晏西带上一个高高的观景台。
从高处望下去，可以俯瞰整个盛都城。
远处万家灯火、烟气缭绕。
在昨晚那场大雪的点缀下，天与地的交接处，尽是一片银妆素裹，怎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宋小鱼目光贪婪地眺望着远处的景色，真心夸赞道:“盛都的冬夜，可真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