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的元策此时的心情也万分微妙。
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会变成女人。
回忆这一整日发生的变故，就像做了一场梦。
好在这场梦来得快，去得也快。
若魂魄束缚在宋小鱼的身体里永远回不来，那才真是他此生的梦魇。
晚膳过后，楚贤妃以送餐后补品为由求见皇帝。
闲话间，楚贤妃便将重点转到宋小鱼身上。
“臣妾听说被贬为庶人的宋氏今日一早逃出冷宫，还与赵良妃生了龃龉。陛下非但没有下令责罚，还在众目睽睽下将宋氏带回了栖梧宫。”
楚贤妃这话说得非常含蓄。
疏不知外面已经炸锅了，逃出冷宫乃是死罪，可皇上的处理方式却令众人匪夷所思。
楚贤妃猜不到元策心中所想，这才想借送补品的机会，亲自来栖梧宫打探原由。
元策对此不想多言。
总不能告诉旁人，他堂堂皇帝，与一个被夺了品级的小女人互换了灵魂。
别说这种事说出去没人会信，即便有人信，元策也不能说。
楚贤妃没有等来元策的回应，心中更是疑虑重重。
“陛下莫怪臣妾多言，放眼后宫，像宋小鱼这般容貌绝佳、性子活脱的女子少之又少，陛下觉得她新鲜有趣也是人之常情。”
动作轻柔地将冒着热气的补品从汤锅内盛出一小碗，恭恭敬敬递到元策面前。
“若陛下觉得她言语无状、冒失大胆，找个严厉些的嬷嬷多教一教也就是了，犯不着将她关入冷宫受这样的责罚。”
元策接过汤碗浅尝一口，听到后面这句话，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
“贤妃以为朕罚她入冷宫是在闹着玩？”
楚贤妃还真是这么想的。
不然，如何解释元策的行为。
前一天打入冷宫，翌日又把人带回栖梧宫。
甚至为了宋小鱼，当众掌掴了赵良妃。
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再一次把人送回了冷宫。
这又关又放的，可不就是闹着玩么。
元策顿时没了喝汤的兴致，随手将汤碗扔到一旁，发出“咣”地一声脆响。
楚贤妃心里发慌，连忙讨饶，“臣妾若有失言之处，还请陛下宽恕则个。”
元策瞥了楚贤妃一眼，“宋小鱼美也好，丑也罢，只要犯了错，就该接受宫规惩治。至于放与不放，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元策极少在楚贤妃面前说如此重话。
楚贤妃面露惶恐，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是臣妾错了，臣妾领罚。”
元策沉着脸冲她挥挥手，“你跪安吧。”
楚贤妃唯唯诺诺地起身走了。
在一旁伺候的房文海忍不住求情，“陛下息怒，贤妃入宫三载，一向温顺有理、宽仁大度，想来是真心希望陛下可以将那宋家小姐留在身边讨个乐子才言出此论。换做其他宫中的娘娘，未必有贤妃这样的眼界与格局。”
元策意义不明地嗤笑一声：“只要皇后的位置空悬一天，宫中所有的女人都会卯足了劲儿在朕面前演戏。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随手将楚贤妃送来的补汤推向房文海，“冷了，全部倒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