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想离开这里吗？”
回到家，林小乖先是自觉地去洗了手，一字一笔认真地写完了作业，这才抬头看向林丽。
他们住在逼仄的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
哪怕林小乖是一个小孩子，他们两人住在这里都显得有些拥挤。
此时林丽正在就着月光缝补自己今天上班不小心破掉的衣服。
听见了林小乖的话，手抖了一下，针差点扎进手指里。
她扭头看向了窗外，
“小乖，你想走吗？”
“妈妈其实更尊重你的意见，”
林丽抿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妈妈之前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让你去上咱们这里最好的学校，你就能够拥有更好的未来……”
是的，以前的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只是大多事到头来都是事与愿违。
“小乖，你告诉妈妈，为什么在学校里受了欺负也从来不和妈妈说？”
林小乖愣了一下，这才低下头，犹犹豫豫地开口，
“我……我觉得妈妈已经很辛苦了，不想让妈妈因为这些事情再难过。”
小姑娘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软软的小手笨拙地在林丽的头发上摸了摸，
“妈妈，你都已经长白头发了。”
“小乖不想让妈妈这么快就变老，小乖想要妈妈永远都年轻漂亮。”
“书上说，如果少操心少生气的话，就可以不变老。”
月色下，林小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这么渴望地看着林丽，
“我也想要妈妈永远年轻。”
“小乖……”
林丽一时间竟然有些厌恶自己了。
为什么要给林小乖取这么一个名字。
现在这个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伸手用力地抱住林小乖，仿佛要把林小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林小乖被她抱得有些疼了，却也乖巧地一声不吭。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妈妈现在很难过，需要安慰的。
“妈妈不哭，”
林小乖学着林丽安慰自己的样子，轻轻拍打着林丽的后背，
“小乖最喜欢妈妈了，小乖想要妈妈开开心心的。”
“妈妈，如果你不想离开这里的话，那我们就哪里都不去，小乖在现在的学校其实也挺好的，虽然大家不喜欢和我玩，但是我可以多学习一点，拿到更多的小红花！”
在幼儿园，有多少东西需要学习的？
更多的都是让孩子在这里交朋友的。
不过很显然。
林小乖在这里没有朋友。
林丽心头又是一阵酸楚，
“好孩子，不要想这么多了，乖乖睡一觉吧。”
因为孩子太过于懂事，以至于林丽甚至说不出任何要她乖巧的话。
她甚至有时候在期盼，林小乖什么时候可以对自己提出一点任性的要求来。
至少这样的话，她的心里对林小乖的愧疚还没有这么强烈。
林小乖点点头，就这么乖乖地窝在了林丽的身侧。
“妈妈你也早点睡觉哦，晚安。”
“嗯，宝贝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