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方兄弟,别装了。至于吗,一点小事而已,装成这样,实在有损大丈夫风范。”
那要扫雪的黑袍青年不以为意道。
“我的腿骨裂了。”
方知序的眼中有泪,“诸位自己的活,烦请自己去做吧。”
他原以为,把自己藏起来,悄悄然地活着,就好了。
但只要身处世俗的大染缸,就藏不了。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或许会是兵不血刃的战场。
“怎么可能?定是你骗兄弟的。”
“赶紧的,先事做了,别耽误我们等等出去执行任务,否则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哦。”
“方知序,够了,是男人吗,站起来去扫雪。”
“……”
四五个青年,双手环胸,笑看着方知序。
方知序红了眼,拿起扫帚疼得龇牙咧嘴,倒抽冷气,却还在坚持扫雪。
没扫几下,就又跌倒了。
他做低伏小,不愿逞强,“诸位兄弟,我真的腿不行了,这样下去,我的腿会废了的。”
黑袍青年大步流星走来,一脚踩在了方知序的腿上,“不想做事,想偷懒,谁知道你的执法队就你活下来了,是不是背叛了战友。你真该死啊。”
“啊啊啊啊!”
方知序疼得惨叫出声,苍白的面庞大汗淋漓,滚滚流淌。
“砰!”缠绕藤蔓氤氲淡青色烟雾的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林野瞧见里头的场景,瞳眸一缩。
青年们望见近来炙手可热名声大噪的林野, 就算心中不屑有司命这个祖父谁都能当英雄,但还是要对林野堆起笑容。
“林队长,恭喜恭喜啊,听说你从第七执法队升迁到了三十七队长。”
“无事不登三宝殿,林队长可是要兄弟们做些什么?”
最后说话的人,脚掌还踩在方知序的膝盖。
方知序身体蜷缩,墨发乱在积雪上。
林野瞧了眼方知序眉间的紫黑点印,旋即出剑,直接将黑袍青年的膝盖给贯穿了。
青年跌倒在地,腿直接被林野的剑硬插在大理石板的地面。
“总处区域,谁允许你们这般肆无忌惮欺辱同门,如此蛮横,和仗剑行凶有何区别?”
林野震怒,眉头紧皱,一步踏出,冷眼扫向了剩余的青年们。
“像你们这样的东西,可还有留在执法队的必要?”
他赫然暴喝。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
毕竟司命府的孙子,只会被人簇拥着,好言哄着。
原来,跌入低谷的人,会遭受这样的委屈磨难。
“林队长,我们知道错了。”
听闻要被赶出执法队,这几个人真的慌了。
就连吃痛难忍的黑袍男人,都煞白了脸,“林队长,我们就是和方兄弟开开玩笑。”
“唰——!!”
罡风骤起,锋芒撕裂长空。
“啊啊啊!”黑袍男人的剑赫然倒飞了出去,重回到林野的手中。
剑刃脱离血肉的霎时,疼得黑袍男人仰头惨叫,双目赤红。
下一个刹那,林野蓦地就到了对方的身边,剑横在男人的脖颈,血珠沿着剑刃沁出。
冰冷的触感,危险如死神的降临,直叫黑袍的青年毛骨悚然,寒意直冲头顶,以至于头皮发麻难以克制。
林野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这位兄弟,本队长也只是和你开开玩笑,别太介怀。开玩笑而已,你不会介怀吧?”
话说着,剑刃又往前了些许。
青年吓得浑身毛发倒竖,眼睛紧缩,浑身发颤。
“方知序,日后是我三十七队的人了,谁再敢羞辱他,莫怪本队长不讲情义,只论一个刀剑无眼!!”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不敢相信,林野队长会要一个灾星。
就连方知序都神情恍惚了好久。
他……
还能进执法队吗?
不再是这边缘杂役了吗?
林野踩着薄雪,沙沙作响。
身形修长的男子停在了方知序的面前,剑回鞘中,银狐风氅下,朝方知序伸出了手。
“喂,方知序。”
“林,林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