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
楚月看向了雪挽歌,放下杯盏,郑重道:“北方龙族,定要多心,切莫和大楚往来。”
“阿娘会的。”
“最好防一防大楚,毕竟血脉不可分割,不管是楚南音还是楚世远,身上都有着龙族的血。以楚祥的性子,定会在他们的身上大做文章,以此来冒犯龙族。外公那里,也要让他多加提防。”
楚月把一箱丹药取出,“愿外公身体康健,这些丹药,是我根据外公体质所炼。我尚未登天,不能为外公尽孝,劳烦阿娘帮我带去龙族。”
雪挽歌捧着一箱沉甸甸的丹药,红了红眼,心疼地看着楚月。
明月总是这般好,能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考虑到每一个人。
再之后的一段时日里,家人们都陪在楚月身边。
闲话家常,有时种花。
离别在期,却不谈别离。
诸天殿的赐福殊荣,封侯之光,都落在了北洲大地慕府和帝域叶宫。
族谱生辉,庇护后世。
就算流光海域被封印了。
谁也不知,将来的哪日,是否会有人将封印解开。
而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只要诸天殿还存在于人世间。
叶、慕两府以及叶楚月和夜墨寒的后人,子子孙孙,都能以此开道,少走许多弯路。
封侯殊荣一事尘埃落定。
林野倒是个有心思的,派人在楚祥的牢里念叨此事——
“下界的叶、慕两府,真是三生有幸啊,有这么个叶楚月,被诸天殿封侯,光耀门楣,造福子孙,真是羡煞旁人。”
“你说大楚怎么回事,错失了个曙光侯。”
“还能是怎么回事,古人云虎毒不食子,楚王室我瞧着比虎还毒呢。”
“嘘,小声点,别被那人听见。”
“知道了。”
话虽如此,却没个小声的。
都是直奔着刺痛楚祥的目的。
声音太小了,这老头儿可就听不见了呢。
楚祥咬牙切齿,遍体生疼,不甘的情绪翻涌,充满了心肺。
若这曙光侯花落别家,毫不相干的人倒也罢了。
偏偏!
偏偏是那叶楚月,才是最让人抓心挠肺般难受的关键所在。
放在往日,诸天封侯的事,楚祥想都不敢想。
但知晓一步之遥,这满门荣耀就属于自己的了,那自然会扭曲心态,丧失理智,只一门心思的唯利是图去了。
楚祥血红的眼浸满了泪。
可笑的是。
这么久的时间里,满堂儿孙,竟没一个人来看望自己,关心自己。
他这么多年的付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怎叹人心凉薄,不堪一提。
楚祥低低地笑了两声,泪水沿着眼眶往下流。
他合该德高望重的人,落得这般田地,就算来日回到大楚,也不过是过街老鼠,人人皆可打骂。
他突然害怕,怕前路的渺茫,楚云城的不堪重用。
这日,林野乔装打扮,戴着帷帽,一袭白衫胜雪,私下托人约了楚南音出来。
“你是何人,特与我相见,是为何事?”楚南音问。
“南音公主,难道就不想知道,楚云城去海神界,是为何事吗?”
“父亲去了海神界?这不可能!”
楚南音眉头紧皱,矢口否决。
“可能与否,不重要。”
林野唇角一勾,“重要的是,我有一物,需要告知公主。”
“什么东西?”楚南音浑身写满了警惕。
来路不明的人,定是心怀不轨。
林野一挥手,袖袍萦绕着乳白色的光辉。
他将楚月改良版的千行神卷取出,铺盖在桌,以茶杯压着一角。
千行神卷记录着楚云城的脸庞,以及他和楚月的对话。
楚南音垂放在膝的双手,紧攥成了拳头。
手背的薄薄青筋,微微地凸起。
她紧蹙着一双柳叶眉,牙关死咬,脸色透白。
“我不会相信你给我听的话,你这根本就是挑拨我和父亲、祖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