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道接着苦笑了一下:“施主哇,您就吃吧,甭问。这出家人也不一样呀,要我说都不是好东西,这话说得过分,但是好人真不多呀。包括我在内,好多人都是那么个味儿,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媚。”
迟宇申一听这可真有意思,人家都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这个小道士到好,却贬低自己,说的还挺有道理,一看就是个直肠子,痛快,痛快。
迟宇申拉着他坐在对面,给他满了杯酒:“来来来,今晚上咱俩一醉方休,这顿饭我请客。”
“不不不,我可不敢吃呀,我吃了酒若被我师父知道了,我就得罚跪,一跪就得三天两天的,腿都得跪折了。”
“唉哟,你师父可真严哪,不过他没在家,这庙里就你说了算,吃完了明天酒劲就过去了,你怕什么的?”
“这”小老道犹犹豫豫的,可他是真馋哪。
迟宇申一个劲让他,他推托不过,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好好,我谢谢,我谢谢。”
迟宇申又劝道:“来来,再吃个鸡大腿儿。”
迟宇申给他掰了只大腿。开始这小老道挺腼腆,后来三杯酒入肚,就撕面皮了,干脆吃开了。
就见小老道甩开腮帮子,掂起大糟牙,这顿吃呀。
迟宇申跟小老道一起边吃边问:“贵姓啊?”
“免贵我姓赵。”
“怎么称呼呀?”
“我还什么称呼啊,我们家户大人多,我行六,小名赵六。”
“噢,赵六道士。出家几年了?”
“唉呀,您别看我岁数不大,年头可不少了,十二年了。”
“哟!那你几岁到庙上的?”
“七岁。”
“那你家怎么舍得?”
“别提了。我从小没娘,跟我爹长大的。后来我爹又续了一房,有后娘就有后爹,对我百般虐待。我不堪凌辱,就弃家出走。
后来我家找到我,想了好多办法,就把我送到庙上来,在这儿出家当了道士。我呢,也正好不乐意回家,就这样置身在三清教下。”
“不易呀!庙上多少人?”
“不多,除了师父就是我,我们师徒二人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