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亭想起谈韵之家的摄像头,只安设在客厅,正常之中仍显得有些心大。但若是再多几个,估计她自己也觉得不自在。
天气日渐炎热,又进入短衫短裤的五月。
这一年五一,徐方亭休了两天假。
第一天,她开上谈韵之的帕拉梅拉,停到孟蝶附近一个商场的地下车库,然后走路去孟蝶家。
她终于搬了新家,仍旧在原来的城中村。她们一家三口住主卧,公婆住次卧,五口人挤在六十来平米的房子里。
彩色围栏框着泡沫地垫,足足占去客厅的一半面积,另一边摆着一些风格不太搭的家具,桌面依然摆满东西,凌乱感让客厅的视觉效果一下子缩窄。
“家里有孩子就是这样啦……”孟蝶笑着解释,顺便捡起掉在地上的摇铃,直接投进围栏的玩具堆。
徐方亭发誓没有打量太久,不知道孟蝶怎么会注意到她的观察内容。
“你婆婆呢?”
“菜场去了,”孟蝶说,“娃就我一个人在带。”
“她怎么不帮你忙?”
“她不帮倒忙就好了,我女儿六个月之后吃辅食,喂的米糊,你知道她怎么喂的吗?”孟蝶露出厌嫌的表情,做了一个舔勺羹的动作,“她每喂一口,都要先自己舔一下,说试试看烫不烫口,我真是服了她!我叫滴一点到手腕内侧,她偏按自己的方法来,反正总要抿一下,我真是服了她!”
徐方亭不禁皱眉,仿佛孟蝶婆婆舔过的那一勺米糊送进她的口中。
徐方亭问:“那、你准备带到幼儿园吗?”
幼儿园似乎是最近的“暂时解脱”里程碑,谈嘉秧上全托后,她也深感轻松许多。
孟蝶表情滞涩,勉强一笑说:“再看看吧。”
徐方亭看到周围年纪差不多的同胞,很难不想到自己的以后,被结婚和生娃拖缓甚至阻停工作历程。
孟蝶从怀孕后就“在家休息”,漫长假期何时结束,谁也说不准。孟蝶老公还是结婚前的样子,继续上班,继续下班后和工友喝两口,回到家时妻女已经熟睡,他的一天也完满结束。
徐方亭偶然往主卧一瞄,发现纱网挡板里面的小可爱竟然坐了起来。
“你女儿醒了。”
她走到卧室门口,没有再进去,遥遥咂舌逗她。
小姑娘明明白白望过来,好奇地盯着她,眼神机灵而生动,是个不折不扣的nt。
孟蝶笑着过去抱她出来,小可爱还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露出两颗短短的小乳牙。
“她现在能坐能爬,可调皮了。”
徐方亭伸出一根食指,小姑娘立刻紧紧抓住,炯炯有神盯着她;她一笑,小姑娘也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