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雨浓:“谁刚才连手机也拿不稳?”
谈韵之:“……没听说过地球自转吗?”
“……”
服务员端上拼盘,两人迎来短暂的中场休息,局势依旧不明朗。
谈韵之让把饭也上了,服务员忙说好。
迟雨浓又感叹一句:“果然变了。”
“你不知道谈嘉秧很爱吃饭,上了饭桌默认有饭吃,慢一点就会闹,尖叫能镇压全场,”谈韵之说,“动作不快点不行。”
迟雨浓总能自然切入话题,说:“小徐挺能干的吧,一整天面对小孩还能不发疯的都是高手。”
谈韵之埋怨她一眼,说:“我说她值这个数,你偏不信……”
“我店里两个人加起来才她一个人的工资,”迟雨浓说,“我惊讶一下不行吗。”
服务员盛上两碗米饭,谈韵之不客气地开动,迟雨浓往全职妈妈花艺群回了几条消息,也投入晚饭。
谈韵之肚子填了半饱,情绪稳定,从来没人探问他的心思,他也找不到宣泄途径,倾诉欲便如同岩浆翻滚,迫不及待要喷发,但无法把控多大规模,多长时间,又只能生生压下。
“小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迟雨浓始终不肯放弃。
谈韵之停筷轻叹,走了一瞬间的神,而后说:“刚开始谈嘉秧快两岁不说话,我和她带去医院看——对,就我和她,我爸指望不上——医生问起谈嘉秧出生时的情况,孕几周,有没有呛羊水窒息等等,我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迟雨浓说:“正常,亲爸都不一定记得清。”
“但是小徐全回答上了。”
迟雨浓僵住筷子:“她怎么……”
“来医院前,她把谈嘉秧的所有病历,包括我姐的产检手册,全看完并记住了,”谈韵之说,“厉害吧,谁能想到要去翻那些看着乱七八糟的资料。”
迟雨浓盯着他出神,默然颔首。
“你看我家这样,我妈跑了,我姐不在,我爸又不顶事;谈嘉秧亲爸不要他,我还要上学,带不了他又没法不要他,你说我该怎么办?”谈韵之兀自摇摇头,自嘲一笑,“那时候看着小徐,我就一个感觉,啊,有救了……”
“我店里也有这样能干、值得我信任的员工,”迟雨浓耐起性子试探与引导,毕竟她大他十岁,总怕他心思不成熟,“但是,在薪资与福利方面肯定对方就好,我也没想着跟对方谈恋爱啊。”
谈韵之不知不觉入套,瞪了她一眼,说:“你刚还嫌我开的工资高。”
“超过一定阈值就有问题了呀,”迟雨浓说,“工资和福利能达到效果,就不用给予太多私人感情。你见过哪个资本家因为工人干活又多又好,就容许工人变成资本家?”
“我不是资本家,小徐也不是工人,”谈韵之皱眉说,“我需要她帮带孩子减轻负担,她需要我的钱贴补家用,各取所需,相依为命。”
更何况,徐方亭还和他守着谈嘉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