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关掉空调了。”
“……因为你关掉空调了。”
缪老师纠正他:“因为‘我’关掉空调了。”
“因为我关掉空调了……”谈嘉秧跟着喃喃,忽然间又醒神道,“不关掉空调会干什么?”
缪老师说:“空调外机就会一直转。”
谈嘉秧刨根究底道:“空调外机就会一直转会干什么。”
徐方亭立刻接力,边拱他出门边说:“就会浪费电。”
谈嘉秧说:“就会浪费电会干什么?”
“别人就没电用啦。”
“别人就没电用、就会干什么?”
……
直到走进那部带梭形缺齿通风口的电梯,谈嘉秧才从空调外机里分神。
夏季衣物轻薄,他又情不自禁抓了两下鸡鸡,这个动作出现的频次越来越低,徐方亭便只是拉开他的手,没再说什么。
出了电梯,缪老师评价道:“他真是越来越多问题,有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徐方亭说:“以前刚会说话,他舅舅就说他以后肯定是个话唠。——但是现在看来,唠的都是特别细枝末节、其他同龄小孩都觉得无聊的东西。”
“他们就是这样,喜欢天文地理这类有固定规律的东西,因为容易记忆和掌握;社交技能太灵活了,他们很难理解,“缪老师提了提樱桃小丸子的布袋说,“明天我请假一天,我跟奚老师和星春天的仲裁案要开庭了,可能赶不过来。”
电光火石间,徐方亭匹配上一些碎片记忆。
“你和奚老师是被裁的?难怪走得那么突然。”
“对啊,”缪老师恨恨道,“那个老太婆——就是星春天的老板,我们背后都这么叫——突然就把我们辞了,绩效压着不发,还发动家长举报我们偷工减料。”
徐方亭诧异道:“难怪那会我在家长休息室看到有个告示,说举报散播不利于星春天信息的,奖励一千块。”
“是啊,”缪老师说,“做到这种地步,哪还呆得下去。”
“我之前听章老师说,一天到晚都是课,下班放假还要写材料到半夜。”
“上课倒还好,只要她别压着绩效不发,写什么乱七八糟的材料,”缪老师摇头道,“真不把人当人看。”
“那星春天只靠那一批实习老师,还开得下去吗?”
“照样开!”缪老师嘲讽一划手道,“老太婆的老公在妇幼保健院——就是同一个地铁站不同出口那一个——当领导,所以星春天从来不愁生源啊!你应该知道有部分小孩会半个月在星春天、半个月去妇幼住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