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穿鞋。
谈韵之拉过椅子在方桌另一边坐下,和她形成直角,平常那是谈嘉秧位置,今晚正好把bb椅洗了搬阳台风干。
“是你太过投入,”他瞄了一眼桌上的本子,稀疏的字迹不像《观星日记》,“在写什么?”
“记账。”
谈韵之说:“我不是让你不用记吗?”
徐方亭说:“记我自己的。”
他清了下嗓子,问:“给看看?”
“账本有什么好看的?”
但徐方亭还是往他那边推了推。
谈韵之拉过来,没着急往前翻,就看摊开的这两页。
页面字迹工整,条目一目了然,跟当初给他看的差不多。一页可记满一个月,偶尔有一两笔“日用品”的支出,寄回家的数字大得惊人。
“你每月寄回家5000?”
“对啊。”
徐方亭无聊地看小臂上的汗毛,在深色桌面衬托下,只能看见薄薄一层模糊的毛光。
“不过我妈找到工作了,下个月开始可以寄少一点,我就可以存学费了。”
学费暗含告别,谈韵之顿了一下,说:“你妈有工资,你也要继续寄回家吗?”
“对啊,贴补家用,”徐方亭说,“我闺蜜从开始打工就每个月寄回家,直到她自己成家。我认识的姐姐们好像都是这样。”
谈韵之指尖摩挲笔记本边缘,说:“刚出来工作,不一定能稳定拿到薪水,不是更应该家里支援吗?”
徐方亭反驳道:“穷人孩子早当家,能拿到路费算不错了,哪里来的余力支援。”
谈韵之说:“你看武侠小说里面,主角学有所成,下山闯荡江湖,师父是不是给他一笔盘缠啊?”
徐方亭这回没着急反驳,回想片刻,可那些主角似乎都是少年,共鸣少了一点。
“你好像也是。”
谈韵之说:“对啊,我就没给过我爸,都是他支援我。以后谈嘉秧要是出去工作,我们家也会给他一笔启动资金。”
“可是,好像有点不一样,”徐方亭朦朦胧胧感觉到差异,停顿片刻整理表达,“你看你们男生以后结婚了,还是留在家里,家人的投资没有往外流。我们女生就不一样了,一般要去和老公家一起住,钱就不能再贴补娘家了。仙姬坡的阿婶阿婆们都说,养女儿能给家里挣钱也就结婚前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