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些补偿心理,徐方亭告诉她连谈韵之也不知道的“秘密”。
“我妈是厨子嘛,年轻时去过湖南,会做湘菜。我家买不起菜,她就做一些辣椒,那辣味太刺激,可以让我多吃一碗饭。”
迟雨浓发出标志性不太热情的哼声,把碗往她那边推一点:“给我一点点试试,一点点就好了。我吃不起饭也爱用泡菜拌饭。”
若不是谈韵之有意“泄密”,徐方亭指不定反讽“你也会吃不上饭,我不信”,这下不会了。
迟雨浓好像从未像谈礼同一样装阔姐,更不会像谈智渊一样骚扰她,她真是毫无负担地展现自己的“抠门”,相较之下,勉强算一个在可接受范围内的临时室友。
迟雨浓误会她的发呆,板起脸道:“你不信我也有吃不起饭的时候?我跟你说,你不开店,你不知道开店的艰难,每个月要算人工、水电、铺租、进货款——”
徐方亭顶嘴道:“隔行如隔山,你不当保姆,也不知道当保姆的辛苦啊。”
迟雨浓沾了点烧椒酱尝味,点头道:“我看着都辛苦。”
“……”
徐方亭也许应该跟谈韵之通个气,让他真的放心,其实迟雨浓比他爸好相处多了。
那之后,谈韵之又发了三次视频请求。
第一次在谈嘉秧睡前,徐方亭诱哄他跟“手机舅舅”说话,他迷上切换两边视窗,不停按着大视窗出现的人像叨念“jiojio/kán嘉秧”。
徐方亭拐不回来,索性让他自己玩,到一边去叠衣服。
第二次在谈嘉秧下三楼玩耍,徐方亭开着后置摄像头追着小孩跑,后面实在得空出两只手,不得不挂断。
第三次在谈嘉秧上课时,徐方亭在看其他小孩上感统课,手机没信号,错过这一条请求。
后来问谈韵之什么事,他说没事了。
谈韵之回来的前一晚,迟雨浓从阳台干衣机收回最后一波衣服,行李收拾妥当,只等明天“交班”后直接提回家。
扣上锁扣,迟雨浓出来找喝水的徐方亭控诉:“小徐,你阳台晾的裙子滴水滴到我了。”
徐方亭已然深谙应对方式,淡定说:“刚买回来过过水,放心哦,雨浓姐,不是脏衣服。”
“脏衣服还得了,我上学被别人的袜子水滴到过,简直了——”迟雨浓哼哼两声,话锋一转,揶揄道,“小徐,你明天要跟那小保安约会了?”
徐方亭把水灌完,回厨房冲洗杯子:“不算约会吧,就练车约到一起。”
迟雨浓说:“小徐,要不要我给你修修眉毛,明天我就走了,过了这村没这店啊?——我手法很娴熟,绝对不比外面的差。我以前读大学,宿舍的姐妹要约会都会互相帮忙参考。来吧,不收你钱。”
也许是大学生活太让她憧憬,或者女生宿舍太叫她怀念,徐方亭回过神时,已经坐在迟雨浓的床尾。
“不要把我刮得太秀气啊,细的可能不适合我。”
迟雨浓侧身坐在她面前,大喇喇折起一条腿搁床上。
“我的手艺和审美,你放一百个心吧,也不看看我干什么的,一天包上百束花,技法能差吗。你这眉形不错,修一下杂毛差不多了。”
徐方亭瞟了眼迟雨浓的手,可能勤于保养,也就比她滋润一点点,中指上缠着创可贴,另外两个手指点缀着细小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