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青急忙缩回还在逸发手中的手,往后退一步站住。
菊香却早是看在眼里了,她微笑着,看了看逸发又看了管青,点头笑:“阿弥陀佛,有些意思了!”
管青把手去掩住耳朵,说道:“狗嘴长不出象牙,我就不爱听你的话!”
菊香笑道:“对呀,现在谁还配同你说话呢?”
逸发搭讪笑道:“你们姑嫂真有意思,一见面总是一对乌眼鸡似的。”
菊香道:“我们姑嫂是一对乌眼鸡,刚才你们又是一对什么呢?”
管姑娘听了,拔腿往外面便跑。
菊香笑着跟了出去,回头又对逸发说道:“姑太太出去了,姑老爷你看好屋子,别把锁匙丢了呀!”
逸发脸上一红,低下头找蕴谋谈天去了。
管姑娘拜过了老太太,老太太欢天喜地地把她揽住,一看她身上只穿着灰鼠袍,便嚷道:“了不得!你这孩子太过大意了。玉屏,快去把姑娘大毛拿来。”
管青笑着由老太太怀中逃了出去,央告道:“姨妈,我不冷,等一会再换罢!”说着,两脚跳出门槛,一抹头便找蕴谋来。
刚到庭前时,天上送来一阵风,吹得她遍身起粟,接连打了两个寒噤,这时候才记起早上还没没喝过一口水。心里想:怪不得人家说,饿肚子吹不得风,果然厉害……心里想着,两条腿却不由己的绕过回廊,穿进东院。
一抬头看见蕴谋背着两臂,一手还握住一本书,和逸发对立窗前,看老槐树落叶。
管青轻轻叫了一声:“大哥!”
蕴谋转身迎着笑道:“怎么今天打扮得怪似新娘子了。”
管青不理,就远处对他福了一福。
蕴谋笑嚷道:“不敢当。我还没过去拜寿呢。”
管青走近两步,看着逸发也施了一礼,逸发急忙还了一揖。
三个人丁字儿站着,谈了几句话,管姑娘觉得身上冻得十分难受,可只是心里又舍不得离开!她搓着两手,勉强又站了一会。
逸发看她两颊火赤,明知道穿着这样薄单单,不宜站在风前,但口中却不敢说破,怕蕴谋听了又要取笑。一转眼珠,心生一计,便对管青笑道:“嫂嫂在里面开单子买东西呢,你不是找她来的么?”
说着,看看天,又看看她身上。
管姑娘心里会意,笑看向他抿抿嘴,扭回身掀起门帘子,走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