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维克不好意思地笑着。
陈乐乐有些酒醉,话就没把门的了。现在有、有能耐的男人女人都、都不少,我爸就有二奶,还有蜜。
那乐乐你有几个女伴呀?刘步云又带着坏笑问。
我?你、你猜去吧。
乐乐这么有钱,女伴少不了,得有一个班。众人笑着起哄。
杜维克也跟大家一起笑着,但胃里却泛起酸水。老爸就有相好,老妈因为这个没少跟老爸打架。后来老妈索性也以牙还牙。一个表面人人称羡的家庭,内里却……他抓起酒杯,来,咱们再干一杯!
回到家里,室内一片黑暗,杜维克蹒跚着脚步,摸索着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望着空荡荡黑糊糊的宽大客厅,杜维克的内心一阵茫然,空虚虚的。他觉得这个家、这个世界都有些陌生,他是其中一分子,但又浮游其间,像一只蝌蚪,已经出世,但又没有成形,随波逐流,不知飘向何方。这种空虚如飘零的雨滴时或浸入他正在发育的肉体。
脚底有些发飘,他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没抓住,他的面前只是一片虚空。
钥匙声响,进来一个人,好像是保姆梅。
呀,少爷,你回来了。你喝酒了,屋里好大酒味。
我说过多次了,不要叫我少爷,你还叫。
开个玩笑么。维克,你喝多了吧,看你这样,迷迷糊糊的。
是喝得不少,我,有些难受。
我给你倒杯酸梅汤,醒醒酒。
杜维克贪婪地把酸梅汤一口喝了下去。
梅又用温水浸湿的毛巾给维克擦脸、擦手。维克闭着眼听任摆布,似一只温顺的京吧。
怎么样,舒服些么?梅柔声问。
维克点点头。不过,胃里还是不舒服。
我给你揉揉吧。梅把手按在维克的胃部,轻轻抚揉着。片刻后又问,舒服些了么?
维克点点头。
梅继续温柔地抚揉。
维克说,好,越来越舒服了。梅,你真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少爷呀,我是丫环,该着照顾你呀。叔叔、阿姨、你,对我都好,我愿意好好侍候你们。
我说过,不要叫我少爷,你还总叫。
不叫就不叫。可在我心目中,你就是少爷,不叫也是。我就是要像对待少爷那样侍候你、照顾你。
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平等的,你和我也是平等的。你要把我们看成姐弟关系。
你心好,才这么想。可我不这么看,说是平等,可世上哪有平等呀。在村里村长就是天,乡亲就是地,村长一手遮天,想收拾谁就收拾谁,谁敢吭声。来到城里我也看好了,有钱有权的人就高人一等,在哪都吃香,干什么都打腰,没钱没权的市民也跟村民差不多,碰壁是家常便饭。你们家有权有钱,可拿我这保姆当人看,我能不感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