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文,烈文”史量才焦急而心疼地轻声呼喊。
黎烈文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史量才吃力地说:“社长……”
史量才焦急地问:“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打的?”
“一伙彪形大汉。他们问我是不是黎烈文,我说是,他们又问我是不是‘自由谈’的主编,我说是。他们就上来打我,说打的就是‘自由谈’主编。”
史量才瞪着眼睛说:“这帮狗特务,他们是冲着《申报》来的,冲着我来的。三天前他们警告我不要再登茅盾的稿子,可我换了个笔名还是登了。烈文,你代我受苦了。”史量才握住黎烈文的手。
“作为‘自由谈’的主编,我感到骄傲,能为鲁迅、茅盾这样的杰出作家编稿子,我感到光荣,特务们吓不倒我,出院了我要把‘自由谈’办得更好!”黎烈文看着史量才说。
“谢谢你,你是《申报》的光荣,也是《申报》的依靠。好好养伤,争取尽快康复。家里不用担心,《申报》会照顾好你的家的。”
“谢谢社长。”黎烈文感激地微微点头。
“你是为《申报》受伤的,这是《申报》应该做的。”
史量才走出急救室,向主治医生打听黎烈文烈文的伤势。医生说打的很重,身上多处骨折,内脏也有伤,恐怕得在医院治疗一年半载。
走出医院,史量才握紧拳头。他期望自己变成一位将军,率领着骑兵队或装甲车队,将那帮特务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可是,他只是一个报社的社长,率领着几十个文人,他们都斯斯文文,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耍耍笔杆子。在这个强权的社会,秀才遇到兵,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有理说不出呀!
回到家里,秋水夫人看到他脸色不好,连忙问:“怎么了?报纸又被开天窗了么?”
“不是。”
“那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黎烈文被打了,打得很重。”
“什么人打的?为什么打他?”秋水夫人焦急地问。
“是特务打的,还不是因为他是‘自由谈’的主编。他们这是杀鸡给猴看,吓唬我呢。”
“那帮特务可是心狠手辣,他们能打黎烈文,就能打你,你可要心啊!”秋水夫人忧虑地说。
史量才坐到沙发上,沉着脸不说话。
秋水夫人给丈夫送上茶,担心地再叮嘱:“你千万要心啊!”
史量才啜了一口茶,说:“在路上我已经想了这个问题。我们不能挺着挨打,要防备。我准备雇几个保镖,晚上看家护院,白天护卫家人和我。”
“好。”秋水夫人赞同地点头。
“我准备把家里的轿车换了,换辆防弹轿车。”
“好。”秋水夫人又赞同地点头。
“我还准备买一些手枪。”
“买枪?”
“是的,用来防身。保镖一人一把,家人也一人一把。我们都要练习打枪,为了保卫自身。”
说罢史量才身子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我想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