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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油发动机在身后突突突的做着活塞运动。河岸两边郁郁葱葱的阔叶榕树向外伸展着。虬实的根须深深的扎入水中吸取养分,从船上一路看过去就像是游走在迷宫边缘般奇特。
此刻清晨的阳光正费力的驱散着河面上的水雾,些许穿透了的投射在水面随着船头浪花的拍打而变得金鳞细碎。
开了一夜船的船老大正在驾驶舱里打着呼噜,而他的儿子刚洗漱完接过方向舵嘴上还在打着哈欠并时不时的用眼角瞥着甲板上那三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这三个奇怪的家伙显然不是自己国家的人,因为没有人会选择乘坐湄公河上的货船前往j埔寨,l挝和j埔寨之间都有宽大的水泥路可以通车,所以在身份上他猜测他们肯定是见不得光的。
要不是看在那十张美金的份上,又有哪个会冒着被河上边境警察抓扣的危险带上他们。
刚开始几天还是有点提防的,可这三个人非常老实,每天除了出来吃饭就是躲在船底下的暗舱里不出来,今天倒是难得上到这甲板上来。
这船长的儿子伸直了耳朵很想听听他们在船头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奈何这发动机实在太响也只好作罢。
“不饿,这几天你除了吃饭就是把自己关在船舱里也就没机会问,今天也该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了吧。”
姚兵用脚拨弄着浪花,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并不是很高。
“是啊不饿,你想到回国的法子了吗?以前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我现在倒很想念阳沈市街头那些撸串摊。”
坐在中间的杨不饿没转头敢去搭应张小凡此时的眼神,而是深吸口气双手用力的在脸上来回搓了几下。
“老姚,小凡,短时间内我们三个怕是回不去了。”
原本懒散用脚逗弄着水花的姚兵听到这个答案后身上还是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尽管他很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呼……
“真的回不去了吗?”
姚兵虽然知道还是相同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出口。
“其实你心里比我清楚,在石振想杀我的时候就说明了一切。
如今就剩下我们三个是吧?”
姚兵知道杨不饿想问什么。他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给自己点了支烟,直到长长的烟灰被风吹折落入水中,手指夹着的香烟始终没放入口中吸上一口,可燃起的青烟似乎熏红了他的双眼。
其实不用说杨不饿也知道答案,船头的空气好像突然变得粘稠压抑了许多。而小刀兽医楼小旗他们三人的死讯张小凡是直到今天才得以确认,无穷无尽的怒火此时正在不断灸烤着他的内心。
“秦峰,你个王八蛋!老子发誓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扒掉你的皮……”
张小凡跪在甲板上双手一下下地锤打着船头,泪水已然模糊了眼睛。
“不是狼头!没有证据也没有动机!整件事情或许都出在我身上,大家都是被我连累的!”
这时候身边两个人都尽量把情绪压下来,他们知道杨不饿得出这个结论就代表着已经抓住了事情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