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眉头紧皱:“不是不信,只是有些讶异,三皇子出身低微,从小体弱多病,他不像能下出这么大一盘棋的人。”
吴提耸耸肩:“有何不可?本王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说到这里,吴提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女奴的儿子,在底层苦苦挣扎,被按在地上狠狠踩踏,最终凭着胸中的一股恨意,缓缓爬起来,把仇人和曾经迫/害过自己的人,一个个送上修罗场,多么励志的故事?难道就不能发生在三皇子身上?”
虞清欢坐在他身边的竹椅上,避开伤口,小心翼翼地靠了下去,缓缓阖上双目,让阳光照射到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那晶莹剔透的肌理,有一层细细密密的绒毛,在灿灿金阳下晕染成暖暖的橘色,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只,酣睡的小猫儿。
“我也曾经历过一段晦暗无光的日子,是昭华把我从深渊的泥沼中拉出来,使我成长,让我绽放。”
“你母仇得报,也不必太过执着于过去,向着太阳,好好开启新的一段人生吧。”
吴提看向她,久久凝视,这才笑道:“本王如今只是个朝不保夕的阶下囚,如何获得新生?”
虞清欢随手把明珠拉过来,盖在脸上,但又觉得明珠有些重,只好把它扯/下,用自己的手搭在眼皮上,挡住猛烈的阳光,只露出一张樱桃小口,饱/满的唇轻轻开合。
“你救了我和孩子,淇王不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他把你放在我们身边,也是为了护住你。”
“吴提王子,战火带来的牺牲实在太惨烈了,大秦的将士和百姓,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希望你借此机会,能感受一下和平之下的美好,安稳之下的知足。从此,别再挑起杀戮。”
保护?
这个狡猾的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单纯了?
明明把他放在身边,只是长孙焘宣誓主权的一种手段。
但不得不承认,长孙焘那点小心思,被这女人的小口那么一说,他反而有些感念长孙焘的恩情。
得妻如此。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吴提把视线移开,这个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很艰难,就好像浆/糊粘住纸张,时间越久,就越难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