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榻上的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虞清欢,老气横秋,像个小大人。
虞清欢为长孙焘擦去鬓角的汗,又轻轻地为他掖好被子,这才起身来到男孩身边,问他:“你叫什么?几岁了?家住哪里?为什么被追杀?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男孩不假思索地道:“董实,果实的实。六岁。”
这么多问题,这个五六岁的男孩却没有因此产生混乱,反而迅速挑了不要紧的问题回答。
果真不是个简单的孩子。
虞清欢没有再问下去,去厨房端了碗小米粥,放到男孩的面前:“慢点儿吃,不够锅里还有。”
她不是不好奇董实的身世,而是就算她问了,也不见得董实能回答,所以她干脆不问,慢慢观察。
“多谢。”董实的口吻,仍旧像个小大人,更像个狼崽子,对谁都带着疏离和警戒。
虞清欢不由觉得有些心疼,早慧的孩子,一般都承受了同龄人没有承受过的苦难,这孩子身上,必定也有着令人心疼的过往。
收回心疼的目光,虞清欢坐到了长孙焘身边,拿起针线筐,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缝衣裳。
草草的总共也没几身衣裳,昨晚还弄坏了一身,该做新的才是。
因为心不在焉,虞清欢扎了好几次手指头,但她没有停下,因为只有把满满的心意缝进衣裳里,她才不会想东想西,心才能得到平静。
董实已经用完小米粥,他并没有再要一碗的意思。
虞清欢问他:“还要吃吗?”
董实摇头:“不偏爱,懂节制是我的家训,我饿了好几日,一下子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愿意多说一点了,虞清欢还以为,他会闷声不响一段时间。
或许,小孩子和动物一样,对善恶有着敏锐的直觉,知道自己不会害他,所以才改变了态度。
但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为何小小年纪却被人追杀?
他会是个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