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银针,正好刺中的是长孙焘的麻穴,他口能言,手能动,然而两腿却不听使唤,扑通跪了下去,刚刚稳住身形,那轿子便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四面八方地晃了起来。
“虞清欢!”长孙焘朝外面低吼了一声,在得到虞清欢从鼻孔里哼出来的回答后,他话锋一转,语气极为谄媚,“好娘子,饶了为夫吧!”
虞清欢没有搭理长孙焘,继续吩咐轿夫往死里晃,听着长孙焘气弱如丝的求饶声,唇角却缓缓扬了起来。
有风穿过大街小巷,掀开了轿帘,见虞清欢上扬的嘴角,长孙焘的唇畔,也跟着勾了起来,他趴在轿子里,朝外面哼出有气无力的声音:“错了,娘子,本王错了,求娘子高抬贵手,放本王一条生路!”
虞清欢的手背在身后,脚步轻而快,听见长孙焘的声音,她回眸凶巴巴地瞪着长孙焘:“少废话!嘴碎的男人都没有魅力!”
说着,虞清欢一脚踹在轿子上。
这一次,长孙焘的脸是真的白了,险些吐了出来。
虞清欢并没有放过他,就这么晃着去了几个卖花的铺子,买了一大堆花后,二人总算转到了青衣巷。
“落轿,把王爷放下来,再晃就成汤了。”虞清欢当先走进了花铺,背着手端详院中迎风而立的花。
长孙焘算是缓了过劲了,他掀开轿帘走了出来,脸色有些惨白,神情却分外淡然。
虞清欢收回似笑非笑的目光,扬声问道:“这里可有十八学士卖?”
偌大的院子里,有一个匠人正在侍弄花草,听到声音把头抬了起来,在看清虞清欢的面庞时,手中的东西摔在了地上。
“有的,有的,”匠人连忙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叠声答道,“不过十八学士很珍贵,种在了小人的花房之中,如果贵人方便,还请移步花房。”
“行!”虞清欢道,“带路吧!”
匠人是个约莫不惑之年的男子,常年侍弄花草的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泥土气息,听了虞清欢的话,他朝长孙焘看了一眼。
虞清欢道:“这是我相公,我与他感情很好,不管选什么样的花,我都要听过他的意见。”
“夫人和公子夫妻恩爱,真是羡煞旁人,那么夫人和公子,请随我来。”匠人收回打量长孙焘的目光,引着二人去了花房。
长孙焘向暗处看了一眼,做了一个手势,随即跟了上去。
这是一间极为普通的花房,里面种有很多珍贵的奇花异草,几株十八学士开得正茂,被放在东南角。
匠人先为虞清欢介绍了几株茶花,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小的这花房普通而简陋,不知您怎会找到这里来?”
“不瞒大叔,我找到这里也是因为外祖父的缘故,”虞清欢笑道,“没想到你这花房竟有这么多珍贵的品种,但你却说并不出名,倒是与我外祖父有些像,他身怀绝技,外号在杏林中赫赫有名,人人都尊称他为‘神针陆判’,但他本人却不怎么出名,若是不报出外号,别人还当他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老人。”
“小姐……”匠人忽然跪了下来,激动得双唇颤?抖,涕泗横流,“十数年了,小人总算见到您,若是知道您出落得这般好,侯爷和郡主一定能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