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采用第二种,诚如陛下所说,一时之间,我们并无那等实力,盲目扩张只会带来国力耗尽。”
“如果采用第三种,短期内可保边疆安宁,但会让北齐人在心中中下仇恨的种子,北齐民族本就骁勇善战,一旦有了仇恨支撑,那更是势不可挡。”
“这三种,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万全之策。加上我们能想到的办法,吴提他未必不能想到,或许他正等着我们选择其中一种。”
风先生沉吟许久,道:“惠帝在世时期,南疆部族真是让人头痛,人不多,但是特别能闹腾,他们占据地域优势,时常来骚扰大秦边境。”
“但当大秦派兵去镇/压时,他们又逃之夭夭,总之惠帝很头痛。但近几年来,南疆一派祥和,这是为什么?”
元武帝接道:“这个,有人曾同朕说过,他们能安定下来,全因为他们觉得安稳且安心,不必担心被大秦消灭,也没有消灭大秦的想法。”
司马玄陌道:“南疆与北齐有本质上的区别,南疆人数少,战斗力不强,他们要的只是安稳,给他们安稳,他们便不会搞事。”
“可北齐人骁勇,血液里流淌的是征伐,想要粮食与女人,那就去抢去掠夺,因他们没有受过礼教的影响。”
“所有人都这样做,以至于他们并不认为掠夺是错的,就像老鼠不知道自己找的食物是偷的一样。”
“情况不同,臣不认为能用对付南疆的办法去解决北齐的事。”
风先生道:“无论是南疆还是北齐的问题,其本质都是为了生存,所有人都是为了生存而战。”
“咱们不能照搬,但可以借鉴。他们不知道争抢是错的,那就教他们,他们想要生存,那就给他们提供生存条件。”
“陛下,臣认为坑杀俘虏不可取,我大秦是礼仪之邦,想要四夷宾服固然需要铁血手腕,但绝不能以滥杀来达到震慑目的。”
“而另外两个方法,其不足之处,便是不能确保北齐人的心是否已经归附,但我们忽略了真正的症结所在。”
“就像一个媳妇嫁到夫家一样,如果我们首先不把这个媳妇当自己人,那么她也不会成为我们自己人。”
“想让北齐从心底臣服,我们首先就需要接纳他们,否则就算通过武力得一时安稳,却也不能为子孙后代解决这北齐的问题。”
元武帝不大赞同:“可他们终究是异族。”
风先生继续道:“臣认为的秦人与异族,其实很好定义,大家或许文化不同,语言不同,服侍不同,甚至习俗不同。”
“但就算出身在他乡,只要他们真心归顺大秦,接受大秦文化,与所有出身在大秦的人一同为了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而努力的人,那就是秦人,而非异族。”
“那些出身在大秦,却想着从大秦身上盘剥利益的人,那就是异族。”
一席话,让长孙焘眼眸一亮,仿佛找到了一生知己,而司马玄陌和陆明邕则沉默了。
元武帝还是不能接受,他默了一会儿,道:“可他们有着高大魁梧的体格,嗜血好斗的性子,有的甚至长了一双碧色的眼睛,他们终究和秦人不同,朕无法想象该如何去接纳他们。”
风先生仍不死心,想改变元武帝的观念,他道:“陛下,能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成为秦人,那才是我们大秦的本事,这才是我礼仪之邦的胸襟与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