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澜和皇甫秋水回到王府的时候，王府内部很安静，问过了管家，管家告诉他这段时间根本没人找他。
这让李天澜有些意外。
他离开王府的时间其实不断了。
跟秦微白去隐龙海开会的时候还是前天下午，然后他在白家庄园睡了将近一天，到现在回来，这里竟然还是安安静静，甚至都没人来找他？
李天澜有些意外。
他对于自己回来时会遇到的场面是有心理预期的，或许不会被一群李氏的老人冲过来包围然后一个个迫不及待的跟自己说他们想要离开，但在李天澜的预想中，这段时间至少会有一部分老人已经下定决心，打算正式离开李氏，去追求所谓的自由。
李天澜本以为自己一回来第一时间就会处理这种问题，可结果，这段时间竟然根本没有人提这回事？
“大家好像都不太想走。”
皇甫秋水柔声说着，嘴角扬起。
她红唇上的口红已经消失了，但唇角在阳光下却愈发莹润柔美。
“我有些意外。”
李天澜缓缓开口道。
他提出了可以给李氏每一个老人绝对的自由，这种提议绝对是真心的，而且他也相信，李氏的那些人同样也会知道他是真心的。
他与李氏没有血缘关系。
可跟这些李氏老人们，真的不算是什么外人。
其中一些人完全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哪怕是后来在融合天都炼狱的过程中多了一些还不太了解他脾性的，但这种事情，只要他们内部讨论一下，那就都可以肯定自己说的全部都是真话。
再加上李真在前面给他们打了个样，李天澜真的不知道他们在犹豫什么。
“也许他们对李氏的感情很深。”
皇甫秋水歪了歪头，继续开口道。
李天澜沉默了一会，平静道：“还有什么是比自由更重要的？”
从理性上来说，自由是仅次于生命的东西。
这么宝贵的东西，李天澜已经给了。
金钱，车子，房子，以及足够超然的社会地位。
李天澜根本就没有吝啬这些。
换句话说，只要今后李天澜不倒下，从这里离开的人完全可以舒舒服服的过着自己最想要的生活。
大笔的现金加上每年固定的分红，加上曾经在他身边做事的经历，这一切都可以成为他们余生潇潇洒洒的重要底气。
李氏当年崩塌之后，李鸿河能带着那么多人蛰伏边境，真的是因为这些人足够忠诚么？
是的。
李天澜也不否认他们的忠诚。
但没有什么忠诚是绝对的。
他们的忠诚值得肯定，可当年跟着李鸿河远遁边疆，生存的压力同样也是不容忽视的原因。
现在没有了这些压力之后，追求自由，向往更好的生活，这是人的本能，没什么好惭愧的，更没什么好犹豫的。
除非他们认为在李氏就是最好的生活。
但关键是，现在的李氏，还在么？
李天澜深深呼吸。
在他杀掉了李狂徒之后，李氏目前没有任何一个老人斥责他什么，但在大前天晚上的会议上，李天澜从很多人眼中都看到了清晰的迷茫。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他杀李狂徒给这些老人造成的冲击，甚至比起李狂徒杀他给这些老人造成的冲击还要更大。
现在的局面是什么样子？
掌控着李氏的人姓李，但跟李氏没有血缘关系。
李氏未来的族长如今还在昏迷，而且还是姓东城的。
这样的李氏无疑有些奇怪，老人们心思浮动，也就显得极为正常。
而他们现在的沉默，则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