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感觉，是它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钟文都未曾给它带来过这样的压力。
“本座是个记仇的人。”
寂静良久，恶魔突然阴恻恻地说道，“待我掌控了整个混沌界，你可知道自己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到时候就连死，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世间之事，本来都是成王败寇。”
南宫灵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地答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灵儿自然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届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本座不会轻易杀你。”
恶魔眸中闪烁着恶毒而卑鄙的光芒，突然嚯嚯大笑起来，硕大的身躯剧烈颤动，犹如一只飘摇在狂风中的风筝，“我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个惨遭凌辱，受尽折磨，在绝望和悔恨中慢慢凋零，个中滋味，啧啧啧，想想就让人上头。”
“王上这般胯下海口。”
南宫灵罕见地沉默了片刻，娇艳的脸蛋上突然流露出讥讽的笑容，“若是做不到，岂不是很丢脸？”
“好，很好！”
恶魔狞笑着道，“希望你可以一直这么嘴硬下去。”
言语间，它那艳紫色的硕大身躯竟然逐渐暗淡，慢慢融入到云层之中，再也无法分辨。
来势汹汹的恶魔居然不再纠缠，而是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走好。”
南宫灵仰起粉颈，冲着天空挥了挥手，眉眼间带着一丝轻松，一丝俏皮，“不送。”
“它……走了？”
林小蝶眯起眼睛直视天空，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
“它可不笨。”
南宫灵微微颔首，“知道讨不着便宜，当然不会留下来自取其辱。”
“南宫姨姨好厉害！”
大宝挥了挥小拳头，兴奋地说道，“有了你的能力，就算混沌之主本尊亲临，咱们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呢。”
“难。”
南宫灵叹了口气，眼神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疲惫，“很难。”
林小蝶微微一惊，表情顿时凝重了许多。
平日里的南宫灵永远是那样云淡风轻，从容不迫，面对任何困境都总能轻松想到破局之法。
即便偶尔有些挫折和危机，也大多只是计划中的一环，从未真正跳出过她的谋算。
这还是林小蝶第一次从大师姐嘴里听见“很难”二字。
“南宫姨姨。”
大宝突然开口道，“刚才那个怪物，还会再回来么？”
“我倒是宁愿它能回来。”
南宫灵沉默片刻，缓缓答道，“否则来的，将会是你我无法应对的存在了。”
“那咱们接下来……”林小蝶张口欲问。
“等。”
南宫灵斩钉截铁地答道。
“等？”
林小蝶好奇道，“等什么？”
南宫灵并不回答，只是静静凝视远方，嘴唇一张一合，仿佛在与人交流，却并未发出丝毫声响。
“卧槽！”
神殿内突然传来的尖叫声，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一号你这混蛋，又在老子身上撒尿，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哇！哇！哇!”
随之响起的，是两道洪亮的婴儿啼哭声，以及钟文二号泼妇般的叫骂声。
神圣而庄严的起源神殿，竟是瞬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爹爹！”
大宝醒过神来，登时眼睛一亮，再也不顾上什么混沌之主，直接身形一闪，“滋溜”一下钻进殿内，消失在视线之外。
我们……
能过得了这一关么？
林小蝶瞧了瞧依旧在无声喃喃的南宫灵，又低头瞅了瞅鸡飞狗跳的神殿，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迷茫。
……
醒来的瞬间，何小怜只觉神清气爽，能量磅礴，状态竟是出奇的好。
他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只需要略微出手，便能一剑将整个世界劈成两半。
从前的帐，是时候算一算了。
环目四顾，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了远处的泰宁身上，眸中顿时透射出慑人心魄的锐利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