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要有案需要断明白,别说惊动了县太爷,就是惊动了衙役们,也少不得一番打点,破费银子,因此普通百姓一般能不上官府就不上官府,而是请乡里耆老做个见证,城隍庙里相互争辩,辩出一个理所当然来。
若还辩不出来,这时候就要请城隍了。
城隍的脸渐渐放松下来,藐姑站在他这一边,他觉得他要躲过这一劫了。
陆白漫不经心的问:“祷告的人亲口告诉你他们祈祷的内容,然后告诉你灵验的?”
藐姑不知道陆白为什么这么问,疑惑着轻轻地点下头。
“哦,谁告诉我,城隍只受理苦主为鬼的案子的,难道左零右舍在断案时,都要杀一个人去做苦主。”陆白看城隍。
城隍心里咯噔一下,“大人,我——”
陆白不理他,又问藐姑,“你如何知道你死后就一定做鬼侍奉城隍,而城隍会为你报仇的?若无人允诺,你如何敢寄托于这虚无缥缈之事?”
藐姑依旧很冷静,“当官不为民做主,我只能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事,有何敢于不敢?”
哟呵!
小姑娘听伶牙利嘴的,还有傲气,这要是活着,陆白肯定就收为弟子了。
这锦衣卫舍人也是个废物。
这等有貌有才的女子,得徐徐图之,现在得不偿失,还吓的快尿裤子了。原来,他们见陆白说的煞有介事,还对着空气叫藐姑,登时明白十有八九有鬼魂在旁,而且对他们恨之入骨,锦衣卫舍人吓的大气不敢喘了。
即便如此,陆白也有办法让藐姑说实话。
他手一指。
砰!
一个动手打藐姑娘的泼皮,他的头像西瓜一样爆开了,脑浆溅了左右锦衣卫舍人和泼皮们一身,这下吓的泼皮们屎尿俱下,若不是绑着,他们早逃了。
“你若说实话,我会让你看着他们死,若不说实话——”
陆白笑了笑,“我会把他们押往京城,顺便说一句,这位锦衣卫舍人的父亲是京城锦衣卫千户。”
藐姑不说话了。
大堂一时间安静下来,城隍整个鬼的脸色白的吓人。
“我说。”在权衡一番后,藐姑开口了,“我在梦里曾屡次梦见城隍,在梦中勾引我与他行苟且之事,还屡屡在梦中劝我侍奉于他,当城隍夫人。我父亲被锦衣卫关起来后,他更是托梦于我,说我只要答应,父亲生命无虞。”
这梦一次两次只当是春梦。
等梦得次数多了,藐姑就知道,这城隍十有八九是真存在的。
于是,在她娘被打死,再无别的斡旋余地后,藐姑选择了身死报仇。
“啧啧。”
陆白看向城隍,“这就是所谓的心甘情愿侍奉于你?”
“大人!”城隍慌忙申辩,“梦中一切当不得真的,何况她死,是她自己动的手,与我无关呐大人——”
陆白让他住口。
这厮说谎太多,陆白懒得跟他争辩了,省得损耗脑细胞。
“撇开这事儿不谈,你也是贼心不死,屡屡勾引子民女,当不得城隍。”陆白招招手,让他把官印拿上来。
城隍着急道:“大人,这,不至于吧,咱们同是买官人——”
陆白手中出现一枚驱鬼符,城隍争辩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放心,本官会给你一次机会的,由你暂在城隍庙作书吏戴罪立功。”陆白也就这么一说,他又不是真的夜游神,若他走后,城隍转过身来报上去,揭穿了他的身份,还又取回了官银,继续当城隍,那就不是他能管住的事儿了。
至于他假冒夜游神事发后的结果——
桃花观现在没落的不成样子了,陆白不怕一秋山庄,更不会怕桃花观了。
至于官印——
陆白想来,既然当官,必然有官印等证明官身的东西,把这东西拿了,至少现在是出去了城隍的官身。
城隍却以为陆白是个真的,既然可以戴罪立功,总算不太差,于是他乖乖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枚玉印,放到陆白面前的书案上。
陆白刚接过官印,面板立刻提醒他得到一次抽奖机会。与此同时,面板自动跳到陆白眼前,出现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