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昏的他们,拼了命的攻击朔北城的城墙与城门,期待城破后吃个肚饱。
北蛮的将领也不住的挑衅,期待里面的人可以打开城门同他们打一丈,他们好趁虚而入,伺机夺城。
奈何,莫城主太坚定了。
任外面的人骂和挑衅,他自坚守不出,而且城内粮食足够全城百姓消耗几个月,他们手上的精兵又因为守城而消耗很少,足以支撑下去。
“北蛮兵似浪,一波又一波的往上冲,但都被打退了。”顾清欢至今记得当时她去给莫城主送吃的时,见到的城墙。
整整一面是黑的。
血染的黑。
一股子腥味漫天,黏稠的血液让城墙像生了瘤子。
里面的人有吃有喝。
外面的北蛮兵却饿急了眼。
他们在久攻不下之后,越来越饿,先杀了马,又煮皮带等身上一切可以煮来果腹的东西,后来干脆把战死的同伴拖回去吃,最后干脆把受伤的人也吃掉。
到了腊月底,甚至还有饿疯了被人啃噬的惨叫声传出。
撕心裂肺,触目惊心,让人不敢直视。
若找一个词形容的话,顾清欢只能说那是地狱。
莫城主却很高兴。
他告诉顾清欢,只要拖下去,拖到援兵到来,然后合兵一处,乘胜追击,他们就可以把这些饿的前胸贴后背,手提不起刀,而且没了坐骑的北蛮兵一举歼灭。
这些北蛮兵若歼灭,北蛮有生力量将被歼灭,他们将再也组织不起任何像样的对抗。
等到了那时,北蛮将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南朝拿捏,南朝收复江北将指日可待。
在吕易秋率领的大军千里驰援来到时,莫城主把他的作战计划同吕易秋说了,吕易秋当即同意的不能再同意了——若能把这股北蛮兵击溃,吕易秋率领的军队将能长驱直入江北,收复旧有城池。
届时,名留青史不是梦。
但北蛮兵的将领也不是饭桶。
他们见到吕易秋率领的千里驰援的大军到来后,知道大势已去,当即灶台等炊具来不及收拾,丢了就跑路了。
朔北城的兵则与吕易秋率领的大军合为一处,乘胜追击,一路追到了黑水河。
黑水河是季节性河流,在夏天奔腾咆哮,在冬季几近于干枯,即便有一点儿水,也早冻成冰块了。
逃跑的北蛮军慌不择路,压根顾不得阵型,连滚带爬的一字排开,跌跌撞撞的向对面河岸冲去。
南朝军队也因此不再顾忌阵型,叫嚷着追上来。
在他们看来,他们吃的肚饱精气足,而北蛮兵现在肚子里只有草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一个可以打十个,因此冲起来很勇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南朝军队渡河时,天上忽然电闪雷鸣,腊月的天竟有了夏天的暴躁脾气,而且眨眼之间就下起了豆大的雨。
这还不算什么。
南朝军队虽纳闷却不放松追击时,南朝军队遍布整个河床。
莫城主,吕易秋等人更是一马当先,奋勇杀敌,心里还在做着一统山河,名留青史,流芳百世的美梦。
轰!
河床上游,奔腾的黑河水似千军万马顷刻间冲垮了他们的美梦,不知多少将士惨死于和河流之中,从此做了水鬼。
“等等!”
陆白诱惑了,“你刚才说腊月但电闪雷鸣,而且黑水河是季节性河流,冬天几近于干枯?”
顾清欢点头。
“那这奔腾的水——”陆白忍不住怀疑,“婶娘,你不会记错了吧?”
顾清欢摇头,“不会记错,我死都不会记错。”
当年正是腊月,正是干枯的河床忽然间起了洪水,把河床里一切席卷而去。
陆白沉吟,“这不合常理啊,而且很玄乎,几乎不可能在干枯的河床上,一下子排出那么大的水。”
“的确不合常理。”顾清欢站起来,“但你把这当成事实,你再去想,为什么会这样?”
陆白摸了摸下巴,“若是事实的话,那么这人一定很厉害,不,是非常厉害,他境界肯定不止搬山境。”
搬山易,搬水难。
这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悄无声息的让河流奔腾,从而给予南朝军队致命一击,那他肯定不是修行者,而是仙人,还得是厉害的仙人。
当时在朔北城的厉害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