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摇头,如此一来,岂不是把姚远给卖了。
“况且,我杀了副百户,他也是提督的人,提督估计早上报朝廷了——”
姚远摇头。
他从怀里抽出一份公函,丢在了湖塘里,“这封信我早拦截了,还让人伪造了一封公函送过去,在里面重点提你是他可靠帮手,还突破了修行境的消息——”
他轻蔑一笑,“这个提督就是一个草包,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知道。”
“可惜呀——”
他摇了摇头,“就是这样的草包,整天为圣上四处敛财,闹的民怨横生。”
姚远回头,“就这样说定了——”
“不,不!”
陆白还是拒绝,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姚远。
要是把提督之死这么报上去,姚远以后在南国将无容身之地,每天只能过东躲西藏的生活。
姚远摇头,“那你就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将要步入搬山境的人。”
陆白依旧摇头,即便这样也是不好的,万一姚远的家人——
“我没有家人。”姚远说。
他瞥陆白一眼,望着远处的星空,“你不必再推辞了,事实上,若不是为了兄弟情义,为了大哥和大嫂,为了你,我早挂印而去了。”
一阵风吹来。
湖面上星光四散,微波荡漾。
姚远倒映在湖面上的身影张开双臂,长衫被风鼓荡。
“我不适合当官,在离开你父亲以后,我依旧孤傲,依旧不合群,难以也懒得同下面的人打成一片。我之所以能当上千户,全因为我运气好,来晏城时境界就在一品,而当时晏城内无一人达到一品,所以我当仁不让的当了千户。”
但当了千户以后,因为要处理的俗务太多,姚远修行就落下很多,“几乎用了十几年我才达到了炼气期圆满。”
陆白觉得不慢了。
姚远却觉得很慢。
“我本来也是天才,虽然相比于你这怪胎还差了很多,但十几年才突破一个境界——”姚远苦笑着摇头。
对他而言,这是不允许的。
“趁此机会,我正好可以寻觅一个清净的地方闭关修炼,再不问世俗事。”姚远说。
在他看来,这是一举两得的事,因为陆白借此机会,还可以坐上千户的位子。
“我东窗事发,刘副千户他们都要受牵连,到时候境界最高者唯有你一人,你说,到时候你不当千户,谁来当?”姚远问。
“呃。”
陆白嘴合不拢了。
姚千户这是要把刘副千户他们都拉下马啊。
姚远似乎知他心中所想,“我送到你手上的私盐证据是确凿无误,查不出任何漏洞的——因为那些事真实存在。”
姚远再次叹一口气。
“晏城的盐税同样院子朔北城失守。当时,城主指责永乐城以抓细作之名,派出城卫军悲伤,对难逃的百姓肆意屠杀,别有用心,请圣上明察。”
怎料,当时的永乐城城主上奏先皇,称永乐城出动城卫军全为了护南逃的百姓周全,而且城卫军曾与追杀百姓的北蛮厮杀,损失惨重。倒是晏城,不出兵抵抗,致死百姓伤亡惨重,永乐城城卫军损失巨大。
当时的先皇差也不差,听信了永乐城主的,在晏城收取了盐税,用于补偿永乐城在此战的损失,同时由永乐城主支配,用于安置难逃的难民。
陆白皱眉。
永乐城哪儿来的难民?
姚远一笑,“其实谁都知道,这一笔银子用于吕家建设一秋山庄了,但谁敢说呢?谁也不敢说,就连先皇,当今身上也不敢点破。”
陆白愕然。
“苛捐猛于虎,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于是我们想出了私盐这个法子,从而帮助百姓们度过这道难关。”姚远告诉陆白,这就是晏城私盐泛滥的原因。
陆白点了点头,忽道:“城主在其中吧?”
若无城主默许,单靠锦衣卫,做不到这么张狂。
姚远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谁知道呢。”
反正他给陆白的证据,只牵连到锦衣卫。
“就这么说定了,你父母,你妹妹,朔北城主,朔全城百姓的仇还等着你去报呢,你更需要千户这个位子。”姚远拍了拍陆白的肩膀。
他轻笑,“你父亲若知道你如此天才,肯定在坟里能高兴的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