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应该团结在一起面对困境,不是吗?
他停下脚步,内心正挣扎着要不要去找李,远处却突然传来野兽的叫声,那个方向恰是李离开的方向。
“真该死……”
他原地转了两圈,赶紧向着李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即使发出了巨大的嘈杂声也管不上了,他气喘吁吁的狂奔着,一路都在生自己的气。
“啊呜————————————”
一阵野兽的声音传来。
“啊哟哟……”李浑身一抖,“……这……这是什么声音啊……”
他在树林里转了一周,一不小心差点走到淤泥里,林子已经是越发的浓密了,空气湿漉漉的,树上开满了张牙舞爪的花,可是看上去一点都不能让人高兴起来,李觉得这些花看上去就像花里胡哨的大螃蟹。
“啊呜————————————————————”
李开始冒汗了,这声音颤颤巍巍的,听不真切,但似乎已经接近了不少,不知道是什么野兽。他还没有害怕,但是心脏已经开始突突突的跳了,他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这只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他对这里完全不熟,迷路在这里已经4天,在这里逗留和在比罗爱杂木林里的感觉就不一样,在比罗爱,他敢沿着每一条路走,他知道哪一条路的末端有密驼树,哪一条小径边有山泉,而这里,只有淤泥和长满青苔的树木,树藤和松萝从枝干上挂下来把这里弄的神秘又幽怨,而且这里似乎还有爱叫唤的野兽……
他又走了两步,开始犹豫要不要往回走了。
“往回走就会遇上那个红毛小子的,不能让他看不起……”
他点点头,继续大步向前走去,经过一棵长满苔藓的柳杉,突然在十米开外的树桩处看到了什么。
“那是……”
那是一个巨大的蛋吗?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那是一个有香瓜大小的洁白的鸟蛋,就在十多米开外的地方,躺在绿色的泥地中央,在树桩旁的草窝里很无辜的闪着光。他一时发愣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肚皮,觉得肠子在咕咕叫着。自从离开圣桥守卫,补给的食物已经在路上越吃越少了,昨天早上他刚刚吃完了最后一片面包。
他四下看了看,林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一个人。
也许,蛋的主人一时不会回来的吧……
他向前迈了两步,然后小跑了起来。
身体一歪,他暗叫一声不好,自己却已经在慢慢下陷了。
那蛋周围仿佛是绿色泥地的东西,居然是深可没顶的泥沼。
一股恶臭飘进了李的鼻子,那味道就像夏天的堆肥,一转眼,就已经淹到了腰际,管不得脏了,李直接在烂泥里挣扎了起来,可是却在迅速下沉,已经到了胸口了。李发抖了,大脑一片空白,他突然想到,在泥沼里最是不得乱动,不然越陷越深。
他慢慢停下了动作,把身体趴在泥面上,缓缓的抓着烂泥。然后,他灵机一动,召唤出了法杖,用法杖尾巴够在坚硬的泥地里,一点一点把自己往外“抠”。
法杖尾在地上打了个滑,李一下子失去支撑扑倒在了泥塘里,这下上衣,脸上都有了。
“诶……为了一个蛋……,”他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个洁白的蛋,觉得肠子都悔青了,“真是背透了,什么倒霉还偏偏去干什么……”
要是和霍与在一起……绝对不会遇到这种事情的,那个红毛小子,虽然很臭屁,但绝对会轻轻松松的把蛋拿来……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他终于爬了出来,一片布满挣扎痕迹的烂泥沼泽被他留在了身后,他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黑糊糊的,下半身更是浸透了恶臭的腐烂泥巴,他刚才差点就没顶了,太丢人了,一个法师为了吃个蛋差点被淹死……
不远处传来有人穿过灌木丛传出的沙沙声。
“你怎么……”
一个人从树丛中出现了,急速停在了李的面前,李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满脸通红的抬起头来,他觉得自己现在最好一头撞死算了,或者,干脆刚才就别挣扎,直接淹死更好。
“你怎么掉泥沼里去了?”霍与说,不顾脏把李拉了起来,小火妖炮炮唧唧叫着。
“……”
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红的就像要滴出血来,手上的法杖也糊满了浓郁的泥巴,就像一根特大号的巧克力棒。
“你太不小心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怎么说啊,说,为了吃蛋?
“我们走吧,”霍与说,炮炮飘在身边,他看着李顿的大红脸已经明白了点什么,“我不会除污的魔法,只能找到河再说了。”
“不……那个,我是……”
李犹豫着,要不要把蛋拿走呢。
“啊呜————————————————”
又是那个野兽的叫声,这次,是非常的接近了。
“3个孩子都找回来了吗?”丘依大叫道,躲在树后。
“小蔚在我这里,已经都找到了!!”李顿的爸爸大声说,提着迅速的跑了过来,肩膀上扛着一个昏迷的小姑娘。“我们快撤吧!!”
他回手就是一枪,一个黑色的没形状的怪物倒在了地上变成一团黑色的淤泥,在地面上散成一滩,几只新的怪物从后面跑了过来,但很快,被打散的怪物又聚集了起来。
“它们根本就打不死!!”巴利&8226;马帝尼大叫道,往刚站起来的怪物就是一枪,它又变成了一滩泥,这会儿他的醉酒是完全醒了。
“不管了,巴利!”一个老猎人说,“孩子都找到了,我们就快撤吧!”
十多个人跑出了比罗爱杂木林,数不清的黑色怪物在他们身后追逐着,还好,速度不是很快。
“丘依,你还跑的动吗?”李顿爸爸说。
“还行……”丘依气喘吁吁的说,“我想,我们……要放弃这个镇子了……”
“你说什么?”巴利&8226;马帝尼说,声音变的尖尖的,枪在肩头一颠颠的,“放弃镇子?”
“只……只能这么……办了!”说话的是莫贝尔曼老板,跑的大肚子颤抖着,满脸是汗,“……我们……对付不了它们,只能……先离开这里了……”
在他们身后的比罗爱杂木林里,是满满的黑色,它们迅速的跑动着,就像从地下涌出的黑色岩浆,把整个林子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