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神秘兮兮的,男人们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伊芙琳乖女儿,快上一盘最好的渍橄榄来。”莫·贝尔曼老板吆喝着也在桌边坐了下来。伊芙琳气呼呼的从钢琴边站了起来拿了盘蜜渍橄榄来掼在桌上,被自己老爸当成女侍使唤这事让她很不爽,要知道她可是镇里数一数二的钢琴手。
“前两天从北方大道来的游侠说的,”他煞是严肃的眯着眼睛说,捏起个橄榄往嘴里一丢,“说是离我们镇300里地那个巴拉各·松果镇,出了怪事了……”
“那镇子,不是老产些松子啊,松木渣子什么的么~”一个壮汉傻笑着说,“听说那儿的女人裤裆里都能掉出松果。”
男人们大笑起来,这些酒后的笑话说了就忘,当不了真。
“恩~你说着了,”矮男人说,眼睛瞪得滚圆,“就是他们那儿女人出事情了。”
“什么事啊,莫非她们裤子里真的掉出松果了?”
小酒吧里哄堂大笑,借了酒兴的男人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气都喘不上了。拍桌子的,喷了酒的,捂住眼睛的,一时间小酒馆热闹的都像是市集了。醉死过去巴利在一片骚动中已经不由自主的滚到了地下,可是根本没人管他。
“别说松果的事啦~!”那矮个子似乎急了,满脸憋得通红的辩白道,“不是这种事!是他们那儿的老林子里,有个去采松茸的女人突然的就死在松树桩子边上啦~!”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男人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他,克拉克镇这个镇子有些闭塞,驿站一周可能都没什么邮件过来,所以这种新闻不是经常能听说的。
矮子很受用的停了停,似乎是喜欢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
“听说那女人是大清早去的,一天都没回来,”他得意洋洋的说,打量着一转边的男人们,“晚上全镇的人都去找她,在林子深处找到了她的遗体,欸……已经冷了很久啦,松茸撒了满地。”
“然后呢?”男人们似乎忘记了手中的酒杯,那盘橄榄更是没人打量哪怕一眼,他们全被这故事深深的吸引住了。
“据说,”矮个子男人戏剧性的压低声音,“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一个伤口,连一丝微小的划伤都没有……”
酒吧里的安静持续了好几秒,接着被巴利一个响亮的呼噜打破了。
“我猜她是被吓死的……”矮个子又加了一句,似乎很满意他营造的效果。
“得,得了吧,哈哈……我知道你从来就喜欢道听途说。”莫·贝尔曼拿着空杯走到钢琴边上笑着说,虽然他的脸色依然有一丝丝发白。其他的人们也逐渐从刚才的氛围里恢复过来,也跟着老板笑了起来。全然不顾那矮个子男人正面红耳赤的争辩着什么,伊夫琳小姐的钢琴声重新响起来,她弹了首挺不错的曲子,但也盖不过那些男人们的嗓门。
酒吧里嘈杂的就像两小时前宴会高潮时那样,矮子自然是气的发疯,一手正指着屋顶大叫。他盯看着莫·贝尔曼,似乎恨不得烤熟了他。
“好了好了……那可怜的女人也该安息了,”丘依摆摆手,白眉毛笑的弯弯的,“我得说这个奇闻轶事的确很能醒酒,但是我现在也有一个新闻,而且我敢说这绝对是你们不敢相信的事情。”
“我们村子要出法师了!”他搓着手说,高兴的很。
“什么!”矮子似乎把自己的怒气瞬间咽了下去,满脸惊讶的叫了起来。
“丘……丘依你这狡猾的老狗,怎么不早说,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啊!”
“下午时候才收到的信,我得说那信封做的精巧极了……”丘伊笑着说,“呵呵,咱们村的法师,这可是头一次呢!”
“可不是,咱们镇子从没有孩子被……那什么,法师隐修会选中过,”莫·贝尔曼凑过来说道,“松果镇以前倒是有孩子被选去成为法师学徒,但是也就只有一次罢了……喔,不得了不得了……”
一帮人沉默了下来,他们看上去都很惊讶,只有老丘依看上去很高兴。
桌子底下的两个孩子惊诧的盯着对方的眼睛,这些对他们俩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本来他们根本没期待能听到点什么,结果却得到了这么个耸人听闻的大消息。
“砰”的一声,大门突然被人很用力的推开了。
米习在心中叫了一声不好,他知道来的人是谁,还没来得及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便从头顶上方传了进来。
“你们给我出来。”
不用说这一定是李顿的妈妈。米习和李顿立刻灰溜溜的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灰头土脸的,这个旧桌子肚里实在是很脏。李顿还在掸头上蛛网,一只手突然就被他妈妈紧紧抓住了。无论怎么小心,李太太都能很准确的知道他们就躲在哪里然后毫不留情的把他们驱逐回家,这一点一直让米习和李顿愤慨。简直太扯了,因为她每次,注意,是每次,都能一下子捉到他们。
“镇长不好意思,”李太太抓着李顿的胳膊走到那桌人面前,李顿一脸气呼呼的样子,而米习则有些尴尬的跟着他们母子俩走了过去,“刚刚才走开一会儿没注意,我家李顿就又捣乱来了,我这就带他回家去。”
“哦……没事,亲爱的……”丘依镇长似乎被吓了一跳,看了看米习又看了李顿,似乎有话想说,“那个,明天你在家的吧……我恐怕有点事情要告诉你……”
李太太狐疑的点了点头,然后和李顿拉拉扯扯的走出了酒吧。
“再也不准偷偷去酒吧了明白么!”李太太一字一顿的说,他们这时候刚刚走过河边的水车磨坊,李顿看上去仍旧不高兴。
“知道了,妈妈。”他没好气的说。
“这是今年的第十次了吧,啊?”李太太气愤的问,“再说,他们说的话有什么好听的,你难道喜欢关注那种酒后混账话么,李顿。”
“不要叫我李顿。”李低声说。
米习尴尬的走远了几步,远离他们母子俩,这个问题在李顿家已经纠结了不少年,各种细节米习实在是不想掺和。
“这是你爸爸给你起的名字,所以恐怕你得一直用下去了。”李顿妈妈冷冷的说,“走快点都什么时候了,这时候你早就该睡了吧。”
“我还要去找米习他妈妈去拿修枝剪,明天要用的。”李顿闷闷的说。
“十分钟内给我回来,不然你就会有一个月的门禁。”李太太说,语气严肃,然后她径直走上一条小路去了,那是往李顿家走的近道。
两人走向米习家的方向,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言语,两人都在为没听全而懊恼。这个时段村里的小路已经有些黑暗了,但对米习和李顿来说却是轻车熟路,两人的步伐慢慢的加快了。
“你说,丘依说的那件事……”沉默的走了一会后米习问道。
“法师?”李顿说,脚步沉沉的似乎没有什么干劲,“我想这可是个大消息。可惜我们没能再听下去……不然我们恐怕就会知道是谁家的小子这么走运了……欸,都怪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