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新跟在沈连清后面,心里颤颤巍巍表面努力强作镇定地进了市委记的办公室。一进门,正好梁建拿了茶杯站起来,准备去泡水。沈连清忙快步走了过去。而他,就被落了下来,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梁建看了他一眼,说:“来了啊,坐。小沈,给赵区长泡杯茶。”
赵立新忙走过来,摇手婉拒:“不用麻烦沈秘,我不渴。”
梁建没接话,后退一步,在椅子里坐了下来。赵立新一见,这心里顿时忐忑起来。在官场有个说法,一般领导召见,请你坐沙发,那基本上是好事,如果是让坐办公桌前那张椅子,那心里就得掂量着了。
梁建虽然没说让他坐哪,可人家已经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难道还能是让他赵立新坐沙发!
赵立新心里这一琢磨,动作就慢了。梁建坐下后,见他还站着,就又说了一句:“坐。站着干什么。”
赵立新忙坐了下来,屁股都没敢坐满整个椅子,只碰了个边,端正笔直,一本正经,微垂着脑袋,却又不放心,偷偷瞄了一眼梁建的脸色,看不出什么端倪。
沈连清端着茶过来了,放下后,梁建说:“你先出去。”
沈连清出去后,梁建慢条斯理地喝起了茶,也不急着说话。赵立新越等越是心里没底,眼见着额头上都要冒虚汗了,拿着眼瞄了梁建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声问:“梁记今天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工作要安排吗?”
梁建放下茶杯,看向他:“工作的事先不谈,我先跟你打听点事情。”
赵立新愣了愣,问:“梁记想打听什么事?”
“陇西镇是归永城区管的,对吗?”梁建问他。
听到龙溪镇,赵立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皱了皱眉,露出了些许疑惑,看着梁建,点头回答:“是的。梁记怎么忽然想到陇西镇了?”
“陇西镇有个玲珑村,最近出了点事情,闹得挺大的,你没听说过吗?”梁建问他。
赵立新一听有闹事的,立马就紧张起来,但他确实没听过这件事,但又不敢承认,陇西镇是归永城区管的,现在有事闹大,他这个区长没收到消息,反而是市委记先知道了,这就证明了他失职了。但要是说自己知道,却没有及时采取措施,让事情得到好的解决,也没有做任何汇报,这又是不作为的表现。总归,说来说去,他都是有责任的。赵立新心里略微权衡了一下,就做了决定,低头说到:“确实没有听说过,是我失职了。不知梁记说的是什么事情?”
梁建看着他,琢磨着这话的真假。一会儿后,道:“具体的情况,待会小沈会和你说的。我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做。”
“梁记请说。”赵立新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一点,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了点力。
“陇西镇的这件事情,因为涉及到了土地归属问题,所以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你回去好好想一下,明天这个时候,我希望能看到你的解决方案,可以吗?”梁建问。
赵立新刚放下去的心,立即又提了起来,土地问题向来都是最麻烦的问题,可梁建才给了他一天的时间。赵立新面露为难之色,梁建看在眼里,问:“有什么问题吗?”
赵立新到区长的位置上,因为新上任,工作中总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和不顺心的地方。这一次,梁建忽然交给他这么一个任务,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会。就看他要不要抓住了!
赵立新咬了咬牙:“没问题。那梁记还有其他的事情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出去找小沈秘了。”
“去。”梁建点点头。
赵立新出去的时候,又遇到了李端。他正好拿着公文包要出门,见到赵立新,点点头,笑了笑,打了个招呼。赵立新想了想,上前请教:“李秘长,有件事,我能不能跟你请教一下?”
“说,赵区长不用这么客气。”李端笑道。
“刚才梁记跟我提到陇西镇,说陇西镇最近出了件麻烦事。但,由于我工作上的疏忽,竟然一直没有收到相关消息,我想问问李秘长,这陇西镇出的是什么事情?”
“梁记没跟你说什么事情?”李端问他。
赵立新摇摇头:“梁记让我去找小沈秘。”
李端笑笑:“既然梁记说让你去找小沈秘,你去找就是了,何必再来问我。”
“可是……”赵立新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些不安:“梁记让我一天……”
这时,李端的电话响了。李端打断了赵立新的话:“不好意思,车子已经在楼下等我了,我得走了。赵区长要是还有什么疑问的话,我们可以电话里谈。”
李端说完,拔腿就走。赵立新只好将那已经在喉咙口的话又吞了回去,看着李端走远后,转头去找沈连清了。
办公室内,梁建坐了一会,拿出手机,给郎朋打电话。昨天的事情,后来也没有音讯过来,他不问问有些不放心。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传过来是郎朋睡意朦胧的声音。
“在睡觉啊?”梁建问。
“恩,昨天弄了一晚上。对了,太阳城的监控我们查了,从监控来看,动手的不太像是老黑的人,但也不能完全肯定。”说起案子,郎朋的声音立即就精神起来。
“昨天,你们有见到老黑吗?”梁建问。
郎朋回答:“没有,联系不上。他的人说他在外地,我也查了,确实,他两天前去了外省,目前没有回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