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蛮睹愣怔的一瞬,张梦阳心头掠过萧迪保说此人两面三刀,见风使舵的话来,感觉他实是个不忠不义的害群之马,更想到太后的兵马并未惹他,他竟平白无端地攻击太后的营盘,此举尤其不可饶恕,于是也便不再多想,提起小郡主的匕首就往他胸口里刺。
蛮睹见他突然动手,随即往侧里闪避。张梦阳倏地往前一蹿,竟尔蹿到了蛮睹的身后,对着他后心一刀插下去,蛮睹惨叫了一声,如铁塔般的身躯扑地栽倒了。
张梦阳的这一手法,全是借了神行法的快逾闪电的移动速度,也和在金河山上他把萧麼撒一脚踢了个跟头的方法如出一辙,都是闪到敌人身后施为,只不过那一次是用脚踢,这一次是用匕首刺。
一旁正在与辽兵厮杀着的黑达旦士卒见头人被刺,不少人纷纷甩掉辽兵的纠缠,恶狠狠地反身扑过来,要张梦阳拼个鱼死网破。
张梦阳刺中了蛮睹后并不停顿,而是弯腰挥动匕首,“唰”地切下了蛮睹的头颅,拎起来便朝后退身而去。
他看到几十个黑达旦士卒发疯一般扑了过来,心中也是感到害怕,先是退到了鸳鸯泊的湖水边上,后又沿着湖水边沿向东疾驰。
水边上双方胶着厮杀着的士卒较少,张梦阳得以辨别出空隙来,从容施展神行之法,先向东疾行出一段距离,继之折而向北,绕过混乱的战场,直向萧迪保、小郡主等人所在的高埠上迅疾而去。
守卫在高埠上下的近侍局官兵见张梦阳身法奇速地解决了敌方头领,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阵阵欢呼,甚至有的还用番语冲着依然顽抗着的黑达旦士卒喊出了:“蛮睹已死,快快投降”的话来。
张梦阳飞一般地冲上高埠,来到萧迪保以及文武大员之前猛然刹住神身行,把蛮睹的头颅“咚”地朝地下一掼,说道:“禀萧兄,蛮睹不忠不义,无端袭我大军行营,罪在不赦,我已杀之!”
这番话似是电视剧《三国演义》里的某个桥段的台词,此时此刻自张梦阳的口中说了出来,登时觉得威风凛凛,好不风光。
萧迪保、小郡主以及文武大员们并不知张梦阳身上竟还有着这等的奇异功夫,一时间或张口咋舌,或目瞪口呆,再看看被他掼在地上的蛮睹头颅,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只有赵得胜在燕京把守城门之时,见过他夜来无事以此等身法自城内城外往复穿梭着游戏,所以并不如旁人那般惊讶,但也觉得他这种功夫较之在燕京之时,那是又迅捷了不少。
赵得胜自以为乃是张梦阳的结拜弟兄,见他陡然间施展这手功夫建此大功,也觉得脸上甚是光彩,冲上前去握住他手说道:“兄弟,没想到这些时日不见,你的功法又有进境,真是可喜可贺!”
张梦阳笑着应道:“大哥过奖了。”
萧迪保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道:“好兄弟,刚一回来便杀敌建功,太后知道了必当极是欣慰。待到全歼了这群丑类之后,太后定会再次升赏于你的。”
张梦阳笑道:“多谢萧兄。”又说:“刺死蛮睹所用兵器,乃是郡主莺珠身上所佩短剑,若无这把短剑削铁如泥的锋利为助,要取蛮睹头颅恐怕也无这等顺利。等我见了太后,一定恳请太后将郡主莺珠一并赏赐,以酬她相借利刃之德。”
萧迪保哈哈一笑,道:“好,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张梦阳走到了小郡主身畔,低声说道:“怎么样,我这戏法儿可变得好玩儿么?”
小郡主道:“看不出,你这家伙还对我瞒着这么一手功夫呢,看我怎么给你算账。”
张梦阳嘻嘻笑道:“帐是肯定要算的,今晚上这洗脚水,我肯定也是有得喝了。”
……
知道头人已然毙命的黑达旦士卒,很快便没了斗志,又坚持了一会儿,外围的辽兵士卒用番语喊出了“降者免死”的话后,便纷纷抛了兵器,停止了抵抗。
辽兵将官命令把降者都用绳索捆了,牵回大营里去听候处置。
辽兵大营就在战场的不远处,黑达旦部趁天色未亮袭击大营之时,营内辽兵早已有备,因此得能快速反击。黑达旦人眼见辽兵有备,知道今番劫营讨不了好去,于是呼哨一声,便要撤离。
但辽兵内外早已分几路包抄过来,怎容得他们就此逃脱?于是分成几路紧追不舍。
这些黑达旦士卒慌乱之间跑错了方向,竟逃到了鸳鸯泊岸边来,这一来,前有浩瀚的万顷烟波,后有紧追不舍的辽国兵将,哪里还能再有退路?只能回过头来拼死抵抗。
在抵抗的过程中,黑达旦士卒逐渐地被分割包围,有两个部分先后被萧迪保与赵得胜指挥的官兵歼灭,然后便全都加入到了对头人蛮睹指挥的黑达旦人主力部分的剿杀之中。
由于有着蛮睹的带领,剩余的这些黑达旦人抵抗的甚是硬气,直到张梦阳和小郡主寻到此处的时候,战斗仍还进行的很是激烈。
若不是张梦阳出其不意地突入战阵中央,以迅疾如风的身法手段致蛮睹于死命,这场战斗肯定还得再持续一两个时辰,辽兵也肯定得再付出更多的牺牲才能将这些黑达旦人全部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