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月话落，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祁越，转身离开。
整个周围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另一条走廊里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祁越慢慢握紧微微发抖的手，身体像是脱力一样往后退了几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他沉默的低着头，过了一会开始咳嗽。
一开始咳嗽的不凶，后来越咳嗽越厉害，像是要把整个胸腔都要咳出来一样。
保姆阿姨是在第二天早上祁越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醒过来的。
护士推开门出来，说病人醒了，祁越连忙止住脚步转身，林半月快步走过去。
“阿姨怎么样了，可不可以进去见见她？”林半月走到护士身边，目光张望着被关上的病房。
护士点点头：“可以，但要等一会，医生给病人检查完。”
林半月终于露出了这几天里的第一个笑容。
祁越也听到了，没有在往前。
嗓子里又溢出一声咳嗽，紧接着第三声，第四声，一声咳的比一声厉害。连护士都朝他看过来，问：“先生，你没事吧？”
就连林半月也皱着眉看向他。
祁越拼命压住咳嗽的欲望，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没事，刚呛了一下，我阿姨就谢谢你们了。”
护士笑了笑，说了句“应该的”回了病房。
又等了大概一个小时，许放和另外几个医生从重症室出来。
许放直接走到祁越身边，看到他苍白的脸，皱了一下眉：“脸色这么差？哪里不舒服？”
祁越摇头，语气无关痛痒：“大概昨天熬夜熬的。”
而后反问：“阿姨怎么样了？”
许放没怀疑他的话，看了一眼记录的情况：“各项指标还算平稳，过了今天，阿姨如果想回去，就让她回去吧。”
良久的沉默，祁越点头。
林半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又过了半个小时，护士出来说保姆阿姨要见祁越。
林半月原本要进去的，听到护士的话后，愣在原地。
祁越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跟着护士进去。
大约十分钟，祁越从病房出来。
他走到林半月身边，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低：“阿姨说，让你回去好好跟顾总过日子。”
林半月猛的抬眼看祁越。
她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保姆阿姨在怪她。
祁越看着她，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阿姨回家后，你在来看她。”
“这两天你也没有好好休息，先回去休息。”
林半月红着眼眶，抬起头来看着祁越，咬牙切齿的质问：“祁越，你觉得都是我的问题吗？”
“是我在强求？是我要骗阿姨的吗？”
祁越没说话，林半月又问：“明明是你造成一切的局面，但你永远无辜，永远坦荡。”
林半月说到最后，突然笑起来：“我真的后悔遇见你。”
“不管我怎么安慰自己，我都后悔遇到你。”
说罢，林半月说罢，快步离开。
外面天光大量，无风无雨，一切好像都是最好的模样，但心底阴暗的地方没有得到滋养，都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