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程抬手看看时间，已经六点钟，菲薄的唇微启，显得冷漠又无情，“你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我再去找找……”
明歆把地上的文件夹捡起来，转身跑回公司，第一直觉就是往碎纸机的方向去。
每一层楼都配备一个碎纸机。明歆从一楼开始找，果然在五楼的碎纸机里找到了合同的尸体。
分成条条缕缕的合同和一堆垃圾待在一起，也变成了垃圾。
像极了现在狼狈的明歆。
她将碎纸攥在手中，眼里满是疲惫。
此时手机响起，跳出来周锦程三个大字。
纤瘦的手指划开，接通。
“马上出来，欣冉送来了新合同。”
“好”字还没说出口，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明歆快速下楼，远远看见两人站在车旁交谈，看上去气氛融洽。
看到她来，李欣冉眼里闪过一丝快意，“明小姐，我记得跟你叮嘱过，千万不要把合同弄丢了。”
过于红艳的嘴唇显得李欣冉面容狰狞，像只庸俗的母猩猩。
明歆记得她离开时穿的不是这身衣服，妆容也画了新的。
从下班到现在不过半小时，她又换衣服又化妆，还打印了新合同，赶超新一代时间管理大师。
明歆扯扯嘴唇，不卑不亢，“李秘书还真是料事如神，打扮的这么漂亮，不给周总看确实可惜了。”
她清楚看到周锦程眉间一跳，故意不收声，“既然有靠谱的李秘书在，我这个小喽啰还是退下吧。周总，祝签约顺利。”
明歆翩然一笑，无视周锦程的杀人目光潇洒离开。
这一刻别提有多畅快。
她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李欣冉是来看明歆出丑，博得周锦程好感的。
而在明歆离开瞬间，周锦程周身气压猛降，让她一步都敢靠近。
“周总，明歆她也太……”
“上车！”
周锦程泄愤般把合同扔进副驾驶，逼得李欣冉只能坐在后面。
迈巴赫低吼一声如猛兽般冲出去，堪堪擦过明歆衣角，翻灼的热浪带起明歆的发梢。
等周围彻底安静，头发遮住明歆半张脸，露出的半张满是悲戚。
果然，她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手里还攒着那团打成废纸的文件，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明母已经做好饭等她，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即走过去，拿过她手上的包，询问，“今天工作累吗？”
明家老宅在明氏集团申请破产时被法院查封，现在这套八十平的房子是她跟明伦哥借钱租的。
许明伦要给她更好的，她不要。
明歆勉强扯扯嘴角，露出笑容，“挺好的，比之前轻松。”
母亲还不知道她给周锦程当秘书，能瞒一时算一时吧。
明母点点头，边给明歆盛饭，边感慨，“今天明伦来了。他是个好孩子，如果当初你跟他结婚，现在肯定很幸福。”
明歆刚洗完手，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瞬时沉默，“妈，现在的我哪里配得上明伦哥……”
明母摇头，在她眼里女儿永远都是优秀的，她叹息一声，“歆歆，其实在你爸和我的眼中，你比明氏集团重要。江山没了可以再打，明氏不还是我和你爸白手起家建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