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丫环也从里面出来,轻轻带上门。
屋子里响起低低的咳嗽声,还有温柔的安慰声。
小丫环低声对婆子道:“咱们夫人虽然一直病着,但老爷待夫人是真好啊。”
“是啊,”婆子赞同,“夫人对老爷也不错,应该说是夫妻感情深厚,瞧着京城,有几对夫妻像咱们老爷和夫人这样的。”
“可不是,那些高官大户,看似风光,可这后宅中的脏事儿多了去了,我一个远房表姐在周府做丫环,她说那老爷都几十岁了,刚纳了第九房,还不满二十岁呢!”
“啧,这纳了的是第九房,没纳的还指不定有多少。”
“谁说不是,哪像咱们老爷和夫人呀,这么多年只夫人一个,连个通房都没有。”
小丫环又是羡慕又有点隐隐的遗憾:“这么多年了,老爷还没记住我的名儿呢,刚才还叫错了。”
婆子扫她一眼,冷声一笑:“怎么着?你这小贱蹄子有什么想法吗?”
“你可别胡说!”小丫环吓了一跳,“我可没有,让夫人老爷听到,要是怪罪下来,我可冤枉死了!”
“哼,你知道就好……”
两人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
苏南衣和云景在暗中听得分明,彼此对视一眼。
看这样子,朱海良和他夫人之间的感情,倒不是作戏?
作戏做这么多年,连贴身的佣人也能瞒过去,似乎不太可能。
但……凡事总有例外。
苏南衣还是觉得有些点古怪。
云景正想去窗子那里,苏南衣猛然拉住他。
云景不解,苏南衣指了指院子里种的花草。
还是不明白。
苏南衣拿出一包药丸,药丸是淡淡的粉色,在暗淡的光线里闪着微光,还怪可爱的。
在云景的注视中,苏南衣弯腰,把那些小药丸用力一洒。
小药丸骨碌碌滚动,直向两边的花草。
花草丛寂静无声,什么也没有。
云景疑惑的看看苏南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苏南衣对他淡淡一笑。
就在这刹那之间,地面上突然浮现几道蓝色光芒,微微闪动,忽明忽暗。
云景一愣,苏南衣扯着他的袖子,声音极低:“走!”
转跳之间,他们踩着过蓝光浮现的几个图案。
如果之前苏南衣对朱海良还有一点点的希望,那现在,是一丝也不剩了。
这就是一个阵法。
好好的人家,最多找些府兵家丁也就是了,哪有弄什么阵法的?
两人跃上房坡,倒挂在后窗上。
屋子里烛影摇晃,朱海良夫妇还没有休息。
朱夫人轻咳了一阵,气息也很微弱,听得出来是久病之人。
“官人,真是拖累你了……”
朱夫人语气中满是愧疚。
朱海良递了杯水给她:“夫人说的什么话?你我是夫妻,我就该尊你敬你,哪来的什么拖累,这样的话以后不必再说了。”
朱夫人没接水,朱海良扶着她,手端着杯子喂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