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兰兹取出贝尔纳黛的口琴,低声朝着口琴诉说着,并最后一次吹响了它。
当它发出崩溃极限的颤音时,也化作了许多虚幻缥缈的洪流,朝着它当初被法术绑定的地方飞去。
滚烫的一道诺斯替语凭空出现,把厄兰兹的话烙在黎明号的甲板上。
船员们陆续走出,看着烧灼的那一行字。
从船长室中走出的贝尔纳黛低下头端详着这行字,然后伸手拈住了虚空中某个无形的东西,朝上一提,便扯出了厄兰兹的虚影。
这段虚影并不说话,只是呈现出了唯有同为贤者的贝尔纳黛才能解读的信息:
“我无意为我的暴行辩护。但如果你能看到这段讯息,就请听好我的话:”
“你的神并没有索要血祭,但谁又能永远相信神的仁慈?”
“我将找到一条通往自由的道路,并为此不计代价。”
“除此之外,我们立场相同。你不想看到世人流血,我也不想看到英才夭折。”
“仔细想想,我尊敬的神秘女王,您曾经的,谦卑的学生,埃尔道斯·厄兰兹敬上。”
虚影谦卑地后退半步,摘掉头顶的软呢帽郑重行礼,然后彻底分解,消失不见。
贝尔纳黛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看向远处的天空,那里有一只小小的枭鸟拍打翅膀飞过。
这只枭鸟时不时融入信息和象征当中,并最终歪歪斜斜地拍打着翅膀,飞到了鲁恩王国的阿瓦霍郡内。
坐在自己新租五十年的公寓里,谢尔德担忧地看着桌上的鲁恩日报,里面描述了一场彻底摧毁整个特里尔的巨大灾难,结合厄兰兹寄给他的信,一种模糊的感觉在他心里蔓延着。
然后,一只睁着左眼,闭着右眼的枭鸟停在他窗前,啄了啄窗玻璃。
当谢尔德打开窗玻璃时,那只鸟儿扑进了他怀里,无声地啜泣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