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对,没错,你就是不行。”戈达见到有机会转移矛盾,立刻出来帮腔。
“我会做到的!只要给我一捧泥土和一些种子”
在两位知识途径的非凡者越发娴熟的双簧艺术下,弗兰克很快就被绕进了两人的逻辑陷阱里,回归到了正常而有点迷茫的状态,似乎还在思考“我是谁”。
“所以,你们的那位船长,是有什么事情暂时不能来吗?”
戈达见时机合适,立刻抓住重点提问。
“船长这一年来都很忙但别的船上的人已经联络了船长,她很快就会来的。”
“那就好。说起来罗纳呢?”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厄兰兹把注意力从脑海里的星图中挪回现实,朝着戈达提问,同时,戈达脸上的笑容就像一个烧过头的白炽灯那样,啪的一声消失了。
“逃走了。他被机械之心们抓住的时候,肚子里缝了一瓶什么药,因为他故意在地上磕碰,碰碎了,他一下子就摄入了我总共用药量的几十倍”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描述那东西。但我发誓,那不是呕”
回忆起记忆里的那东西,戈达就忍不住开始干呕,幸好他什么也没吃,并没能吐出什么东西。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他没救了,对吧?”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的确。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支撑它活着!那根本就不科学!你明白吗?那种怪物,那种违背了热力学第二定律的东西”
戈达的语气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而厄兰兹眼中则凸显出一个熔金色的巨龙符号。
“我明白,没事的。”
靠着一个弗洛伊德原型疏导术,他暂时地将戈达内心的情感安抚处理住,转而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有暴露的危险。
正常情况下来说,如果要证明我是伪造身份,能从“亚伯拉罕家族”“旅行家”两方面来揭穿,我展现的任何法术都能被归纳于“被记录”,因此并不容易被拆穿。
真正容易被拆穿的地方在于,“亚伯拉罕家族”这回事。虽然仿造了他们传统的黑发挑染白色这种审美风格,但他们家族内部的神秘学知识,却不是我能伪造的。
人证已经全部死亡,唯一有可能的是物证
物证
我是不是给布洛尔留了两枚宝石符咒?
有一枚被布洛尔用了,还有一枚
“他们去抓人的时候,是不是德威直接消失了?”
厄兰兹满脸冷汗地转过头,看向神情同样凝重的德威。
“对。我听说他是传送逃跑的。”
“完了。我疏忽了。”
用力在空中一锤,厄兰兹猛地站起身来,来回在甲板上踱步,靠着冰冷的海风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
而远在大洋彼岸,德威正把脚翘在一副伤痕累累,血迹斑剥的身体上。
“所以,你确定,这不是你们亚伯拉罕家族能制造的传送符咒?”
其实,根据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蓝色条状传送符咒,德威就已经可以确定这点了。
只是,折磨一个无辜的人很有趣。
看着这家伙一边哭喊着一边说真的没有区别,德威就想继续把这人的鼻子笔直切开,扯着他的神经,逼迫他自己亲口承认虚假的事实。
这才叫生活。
不能满足自己欲望的生活,就是囚笼,就是受难,就是折磨!
他永远热衷于让别人在欲望里沉沦,而唯有他能享受这一切。
“德威先生德威先生求求您让我来让我来折磨他我需要他的尖叫我需要他痛苦”
一个蛇一样呓语着的声音从德威脚边传出,血肉模糊的罗纳用关节凸出的双手在地面爬行,两枚充血红肿的眼球从满脸的血污下疯狂地抽动,参差不齐的牙齿中喷出恶臭的气体,和残缺的声音。
“滚去玩吧。”
就像把吃剩下的残羹赏给狗一样,德威站在落地镜前,整理着自己的衣冠。
而在他把金怀表体面妥当地放在自己口袋中时,罗纳正在用牙齿撕扯那个人的手指甲。
“叫啊!叫得更大声点!!还不够!!”
德威蘸着发油,把自己的头发整理地梳理,罗纳则用双手活剥着头皮。
“我需要它!!!求求你求求你继续叫吧!!谁允许你停下的叫!!”
尖叫声就这样,一声接一声,每一次更加凄厉的嘶吼之后,都夹杂着沉闷的钝响,撕扯,破碎和溅落的声音。
直到最后一声啸叫也从那个可怜人的声带里被榨取干净,罗纳才停下了手,他脸上的血污逐渐消失,破损的皮肤也得到了修复,整个人仿佛短暂地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