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方和东方之间看到大量色泽阴沉之物”
“当人冥顽不化,并且追随恶的脚步,他的洞察之眼便蒙上灰尘”
“仪式本身没有错,但认为经由洗礼或分食面包便能获得新生不过是迷信”
“伊西斯的杂色彩衣,代表的是宇宙的多元”
这些幻影越聚越多,越来越厚,而他只能不断地双手握紧木棍,插进地里,先是手,然后手肘用力,牵动腰部,大腿,膝盖用力,把他往前拖行。
疼痛和折磨仿佛已经从他的身上消失,肉体在极致的摧残下已经轻如纸片,不过皮囊一副。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才出生的时候,那时候家人们也是这样围绕着他,旁边摆放着一圈圈的东西和杂物,而他也是这样,欢喜而无知地爬行,然后拿起了一杆钢笔。
在这种回归到最初的纯粹喜乐和超脱中,他在夜色中爬上了山峰的最后一步。
在悬崖峭壁的顶端,万丈深渊的上面,星空终于对他露出了微笑。
那是一种如雾,如夜色般安静的絮状物,轻柔地飘行在空气中,用一双双星辉般闪动的眼睛欣赏着这个残缺的身体。
在他背包里的那些物品,全部次第飞出,飘行着组合成一瓶深紫色的魔药,在其中还有点点星辉在颤动。穿着哲人长袍的苏格拉底端着这瓶魔药,慈悲地半跪在地上,把它灌进了厄兰兹口中。
在魔药彻底流干的那一刻,厄兰兹轻飘飘的身体缓慢地飘起,如同显圣的圣徒般,在瘦削,沾满血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安宁到神圣的神情。
厄兰兹的身躯被拆解成一道道杂乱无序的星光,这些沸腾的星光不断地朝着远处飞散,但都被星兽那璀璨的眼睛反复折射,回弹,一束束一条条地重新组合成他的身体。
当他再次浮现出身形的时候,除了面容的消瘦之外,血迹和污垢都已经消失,创口和病痛也已然愈合。
一圈银光从他脑后亮起,流溢成璀璨的星沙环,七个秩序井然的同心圆在他脑后组成了光相,代表着七颗星辰的七色光点,以不同的次序和运行速度,环绕着他脑后葳蕤旋转。
星星高原的云海翻卷,他就在群星的簇拥当中这样安静地飘行着,仿佛他也是其中一颗。
云层散去,露出高空中洒下的星辉,水一样的红月月光从山顶流到山下,浮在空中的厄兰兹,借助着它们看到了那条从山脚下蜿蜒而来的卷轴,那条写着奥秘,哲思的卷轴。
轻巧地落在地面,他接过但他林递来的手套,扭身消失在虚空中,而似乎晚来了一会的灰紫色讯息洪流在空中盘旋,找不到受害者后,便也四下散去,融入周围的象征当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