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梅阿想不到晨伊恰好站在窗边,她跌坐在地时,晨伊还从窗户里伸手,打算拉住她。
“你怎么在这里?。”晨伊觉得好笑,又有些担心,道:“没摔到什么吧?洛梅阿。”
胡椒姑娘抖地面红,她撑着身子站起,羞赧道:“先生,我、我没事。”
“我出来一下。”
“啊?”胡椒姑娘还没反应,晨伊便一只手攀住窗户,另一只手按住窗框,跨起上本身,从里面钻着、翻了出来,手掌抓住窗槛,期间差点把粗毛呢窗帷扯落,他稳稳落地,拍拍手。
一下晨伊站到自己跟前,洛梅阿反应不及,后退几步。
“洛梅阿,你怎么过来了,怎么在书房外,鬼鬼祟祟的,你在偷看我?”晨伊随口开着玩笑,转过脸,却看见她面上难堪尴尬。
“我”洛梅阿顿了顿,手心攥紧着,慌张道:“不是不是,没有这样。”
晨伊疑惑的表情下,她弯下身,捡起掉地上的油灯,扑打长袍的灰尘,拖延时间,脑子不停思索着,铜框装裱的灯罩里,火焰扑朔,映衬着胡椒姑娘忽忽闪闪的长长睫毛。
“那你为什么”
“我、我”争取到些许时间,洛梅阿组织好语言,“我听我奶奶说你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她边说着边拨弄灯罩。
“怎么回事?”晨伊十分不解。
被什么东西缠上?
如果真是,自己在千柱云海之上怎么没有看到?
洛梅阿犹疑片刻,还是道:“苍白骤雨奶奶说你身上有苍白骤雨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
话刚说完,她边意识到,自己这样直接问,恐怕不会得到什么答案。
“苍白骤雨什么时候?”晨伊愣了愣问道。
“前几天你路过讲经院的时候,你知道,奶奶是主祭,她对这种污秽的气息比较敏感。”编着谎话,洛梅阿语速放缓,她忧心地看着晨伊,唯有寄托他能对自己诚实些。
晨伊恍然记起,那日自己通过双生水母,灵魂与意识,被拖曳到古老圣都。
恐怕是自那里返回时,身上沾染了苍白骤雨的气息。
“我那时做了通灵仪式,然后不知为什么,突然整个人被拉扯到一个地方,似乎是书上的古老圣都里。”
洛梅阿怔愣一下,焦急道:“你怎么知道古老圣都的?”
“卢西乌斯学者之前在课堂上讲过。”晨伊选择性地说道。
“那又是怎么被扯进去的?”刚说完,她便意识到自己焦急得失态了。
洛梅阿恨不得瞪自己一眼,自己揪住自己的耳朵告诫:要冷静些。
晨伊没意识到她心里有鬼,只觉得她关心自己,挠挠耳鬓道:“我其实不太清楚。”
她的问题,晨伊不好回答,只能尽量模糊,抬高眉毛,舒缓面容,表示懵懂和迷茫。
洛梅阿又问:“好吧,先生你做通灵仪式的血,是从谁身上取来的?”
“克里斯托弗。”晨伊补充道:“我想去看看圣地沦陷的那段时间,我的叔叔发生了什么。”
洛梅阿凝视着他,想确认他有没有说谎。
她的心思,倾向于他不会骗自己。
“先生最好小心些,我提醒过你,神秘学很危险,古老圣都,那是个可怕的地方,惹上什么怪事都不出奇,我希望,如果真发生什么,你能过来讲经院。”胡椒姑娘相信了晨伊脸上的迷茫,“你只需要知道,我们能够驱魔,我不能再说更多了。”
她想,会不会是自己太神经质,太多疑了。
“噢噢。”晨伊拍拍脑勺道,“真发生什么,我会过来的。”
洛梅阿闻言吁了口气,她稍稍扫视晨伊的家,今晚起码不是没有收获。
而凭她从晨伊口中听说的,问题出现在克里斯托弗的血上,似乎与那魂灵没直接的牵连。
只是自己一时想多了。
打量洛梅阿表情,晨伊见她相信了自己的说辞,想了想,问道:“对了,洛梅阿,你有见过,一种背面是四根丝线,正面是丹斯切尔的金叶冠冕的铜币吗?这是出自哪个皇帝的?”
“四根丝线、金叶冠冕?”缓下来的洛梅阿,语气没那么急促了,“我好像在哪见过嗯是帝国南边,哥宾共和国古时候的货币,四根丝线,代表着‘春夏秋冬’四根命运之线。据那里的习俗,每年不时掷硬币,能把厄运给掷走。”
听到这里,晨伊眼睛一亮。
照这样推断,那枚铜币,应该能将使用者的厄运掷走。
不过,厄运掷走,走去了哪?
“噢,还有,那里的人不会面对面掷硬币,那样很不礼貌,会把厄运转移到别人身上。”
洛梅阿的补充恰好回答了自己的疑惑。
也即是说那枚铜币,能把厄运转移给别人身上。
这无疑是件好东西,大有作用。
晨伊不禁道:“胡椒姑娘,你知道得真多。”
“噢,我听我奶奶说的,”洛梅阿羞赧道,“老人懂得的总比我们多。”
没什么要可说的,胡椒姑娘挪了挪铜灯,正打算告别。
“哥哥,你在哪?你怎么在那?”少女的惊呼下,两人都抬起头,看见黑德薇希趴到窗上。
“你怎么进去书房了,黑德薇希。”晨伊愣了愣,问道。
“我、我在门缝没看见你,所以进去了,你怎么不在书房,真吓人!”促狭后,反而是黑德薇希不满地嚷嚷。
“你还把窗帘扯掉啦,怎么从窗户跳出去了!”
“我顺手就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