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这种事不是无限的, 但我没想到从正数变为零之后,还能变成负数。
将五条悟说的话拆分开来让我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出反应
“如果”真是模棱两可。
“是我”那又怎么样
“追求你”在耍我吗
我连嘴角都没动一下,眉头也在原处停滞不动。很显然五条悟搞错了什么, 但我先前才想他是在向我示好, 也许猜对了。
方向根本就不对,还要朝着错误的方向越奔越远, 我怎么不知道五条悟是这种笨蛋
不,也许是他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以“自认为”正确的方式在对待我。
五条悟还在说“因为不想把身边的人卷入危险之中所以拒绝, 那么和最强的我在一起,就不会有顾虑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 我是真的想问他“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但我又很畏惧万一五条悟笑眯眯的反问我“怎么了心动了吗”那我该怎么回答。如果我认真了, 我上钩了, 最后就只有我一个人是傻瓜罢了。
五条悟没有任何损失, 损失的只有想要去相信他的我而已。
“怎么样不考虑一下我吗”
我疲倦于听他口中说出的问句,因为问句就意味着要有对等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就在听到肯定的陈述句之后再做考虑, 这种玩笑似的话, 在我听来只是捉弄罢了。
我漠然的收起手机,从凳子上起身开始收拾包,对他说“五条先生, 您口无遮拦的毛病还是改改吧别拿这种事开玩笑了。”
五条悟戴着眼罩事件好事,看不清他的表情有助于我做一个冷酷决绝的人。
“如果说不是在开玩笑呢”
“那就更过分了。”我板着脸, “您都说了是如果了,万一有人当真了,那该多可怜啊。”
这次, 没等我和五条悟继续就着这个问题发表更多言论, 我的手机再度响起, 这次是太宰发来的消息。
我们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在二楼的美术教室。
我大大方方的将信息拉开,在五条悟面前晃了晃。太宰给我找了个现成的理由,我感激不尽。
“我们走吧,五条先生。”
二楼的美术室内,国木田和太宰正在同教师交谈着。
“是吗原来那副画是白野丽子同学的作品”我们走得近了,就听见国木田拿出手机,在旁边拍照的快门声。我走上前,在他正面前有一副画,上面还有搭着的绒布,看来之前是被盖起来的。
“呀,你们来了啊。”太宰原是在同女教师调笑的,在见到我们之后主动解释了起来,“这幅画是白野丽子留下的,不需要我做什么解释和说明,你们只要看到内容就明白了吧”
那张画布上,十分抽象、压抑的色块堆叠着,尤其是在正中间浓墨重彩的那一笔,仿佛是用全身的力气攥住笔刻上去的那般气势汹汹,边缘已经模糊了。
“能看到内容吗”旁边的女教师站了起来,走到旁边指着色块边缘的位置,“这幅画看上去总让我感觉很不安尤其是这一部分,就像灵异电影中模糊、扭曲的鬼影。”
离我很近的五条悟小声说“是咒灵吧。她把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咒灵画了下来。”
我“是坠楼事件之后行成的咒灵吗”
“不知道。”五条悟耸了耸肩,“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白野丽子能看见。”
“事实上,这幅画是白野丽子同学休学之前最后留下的作品,学园祭的时候被其他孩子拿去做了鬼屋的道具,上周才送回来。”
我问“那您知道这幅画大概是什么时候绘制的吗”
“这个就抱歉。”老师说着,又想到了别的细节,补充道“上周我有给白野同学打电话,问她这幅画要怎么处理,要不要带回家。但是她十分生气,把我的电话挂掉了当我再打过去,就已经被她拉黑了。”
太宰点点头“这可真是灾难。然后呢您就这么放弃了”
美术老师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但是,就算是要丢掉,也得征求她的意见才行。我本来是打算过几日再重新找个机会给她打电话的,想着过几天也许她就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谁能想到”
接下来的沉默我们都心知肚明。
还没能等到白野丽子的回复,她就先一步遇害了。
“除此之外,您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无论是多么微小的事也是可以的。”国木田继续做出聆听者的模样,他手中捧着那本写着“理想”的册子,静静的等待美术老师新的线索。
“啊,老师。你还没走啊真是太好了,我这边正好有东西要给你嗯这几位是”黑色短发的少年澄澈的声音自我们背后响起,手中握着一个文件夹,本是来找美术老师的他在看到我们这一群生面孔后,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啊,是龙之峰啊。有什么事吗”
我这也才想起来,这位少年是先前给我了线索的高中生“龙之峰同学”
“欸咦啊又见面了。”他朝我打了个招呼。
五条悟“又是认识的人”
我“嗯。”
不过,为什么要说“又”
龙之峰是来给老师送签字的文件的,美术老师一边签字一边说“对了,我记得就是龙之峰同学的班级将这幅画拿去做鬼屋的道具了。”
收过资料的龙之峰点了点头,目光也落在了那副抽象的古怪的图上,他不太好意思的说“同学们都说恐怖效果拔群呢。我记得有一位客户非常喜欢这幅画,拍了好多张照片,还问我们能不能带走不过,白野同学的东西我们没办法做主。”
我问“然后他放弃了吗”
“嗯,他说真可惜啊,然后就离开了。”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