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交流, 我们几人改变了位置,并且将桌子拼在了一起方便交流。办公桌本就不是合适拆开的构造,说是“拼在一起”, 其实也只是将其中一个桌子的东西挪开了, 腾出一块空位,让我们四个围在一起坐得靠近了一些。
“这边是资料。”伊地知早就准备好了会议资料,分发到我们每人面前。
五条悟从他手里直接抽走两份, 伊地知差点手抖把另外两份也滑落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然后五条悟抽出一份甩给我,自己则是翘着腿背靠凳子开始翻阅, 发出沙沙的纸张响动声音。
“接下来还是由我来说明情况。”
自知担负重任的伊地知推了推眼镜,对方才五条悟我行我素的行为当做没有发生, 而是翻开资料页,说“请大家翻到第三页, 这里是死者的死亡现场照片。”
“那么, 我从头说明一下。这是近日发生的第三起, 受害人被切断一只腿, 并且被剜出眼睛的案子了。我们初步推测是被咒灵袭击所致, 第一位、第二位死者的现场仍然能找到残余的气息,然而气息在中途便彻底中断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至于第三位死者”
“现场干净, 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五条悟说, “看起来就像是一桩和诅咒毫无关系的案子, 或者说是有模仿犯在试图混淆视听。”
“那我继续说明第一位受害者星村圆香, 一周前被发现死在家中, 她是独居的女大学生,友人拨通电话却怎么也没联系上她,于是十分担心便报了警。警察破门而入之后,就在卧室里发现了星村圆香死亡多时的尸体,左腿被连根切除,左眼也被捣烂。”
我“捣烂”此时我已经翻到了后面两个案件,描述很显然有出入,所以我问道“其余人不是被剜出眼睛吗”
“没错,星村圆香是被捣烂,这也是和第二、第三个案件不同的位置。初步猜测是用什么锐利器物直接扎入咳,总之这也是疑点。”
“继续吧”五条悟将文件往桌上一扔,发出啪嗒的响声,收到示意的伊地知也翻了一页,按照他的要求继续解说。
“一号被害人星村圆香举目无亲,独自一人来到东京求学,去年还住在廉租公寓,打两份工维持生计。”
七海说“打两份工真的能兼顾学业吗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吧”
“所以,被害人应该也是感受到了局限性,今年索性换了一份工作,改行去做陪酒女了。不过,她口齿伶俐、思维活络、为人十分机敏,外加又是名牌大学出身,月收入比之前要翻了不少,托了这份工作的福,她也有了些积蓄,最近从廉租公寓搬了出来,住进了条件更好一点的租房。”
我举起手发问“那,有可能是情杀吗”
伊地知点点头“的确,考虑到职业原因,情杀的可能性不小然而很快就被警方排除了。”
五条悟一手撑着下巴,说“像这种社会关系构造简单的死者,只要排查人际关系很快就能排除某些结论。若不是因为有诅咒的痕迹,再加上警方束手无策,最终也不会全权移交到我们手中来处理,还真是甩了个不得了的摊子。”
因为在报告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星村圆香的社会关系简单得一眼就能看清。
无父无母,好友也只有一名,是一起上京打工的闺蜜,然而闺蜜只是在百货公司做导购,并没有上学,所以她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除此之外,只有店里的常客和老板娘了,加起来笼共也不足十五人,排查起来很快就能摸得清清楚楚。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普通人,和诅咒、咒灵什么的,完全扯不上半点关系。
若是按照这个方式简单粗暴的得出结论的话
“星村圆香十有是死于咒灵的咒杀,又或者是被诅咒师盯上了结合她人际关系简单来看,更像是前者啊。”
五条悟无情的吐出这个最可能是真相的结论
“警方是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才想着让我们来负责的吧”说完,他无趣的将脖子往后一仰,挂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说“如果这就是真相,那身为咒术师要将诅咒祛除也是义不容辞的。”
这会儿没人顾得上吐槽五条悟这句过于伟光正的发言。
结果五条悟反而自己从凳子上一挺身子,重新坐直,然后扫视我们在场其余几人,颇为遗憾的表示“我还以为会收到你们的集体吐槽大家的反应也太冷淡了吧”
伊地知“”
我不禁问道左边的七海“五条先生工作的时候也一直这么麻烦吗”
七海见怪不怪,语气平稳的叙述事实“事实是他一直是这样。”
五条悟指着我们二人
“我听到了哦”
总觉得继续跟着五条悟的思路走就麻烦了,我赶紧无情的仰头,将五条悟略带威胁的话抛之脑后。对着伊地知说“前辈,麻烦继续吧。”
得到了台阶下的伊地知如释重负的继续开口“死者生前最后一日并未去店里工作,放学后去书店购买了基本资料书,和一本新出的畅销读物,回家后又重新下楼,在便利店购买了日用品,然后又去了堂吉诃德买些零杂物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呢喃道“就是因为太普通了、太常见了所以才整理不出来有用的信息是吗”
“是”伊地知无力的发出回应。
在当今社会,放学或者下班后去便利店、或者去购买生活用品然后径直回家简直是许多人的标配生活,若是这样的踪迹就会招来咒杀,那也太离谱了。
七海将资料的前几页翻过去之后,说“再来说说第二位吧”
“第二位死者白野丽子是位插画家,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她目前还是读高中的年纪,但是休学在家靠插画的稿酬供给生活,同样也是没有双亲,独居在父母留下的宅子里。”说完,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人际关系比第一位死者还要简单,几乎是不和任何人交流的状态,会自己买菜做饭,但除了购买生活用品之外绝对不会出门。”
“被发现时同样是缺少了一条腿,眼睛这次是被人直接剜去的。”
“三位死者可以说没有任何联系,也没有相似之处,人际关系也毫无重合的地方。”
“从刚才开始我就有件事很在意了。”七海说,“以上行为是在受害者死后进行的吗”
“不。”伊地知短促的否定之后,补充道“以上的残害行为均是在生前”
在活着的时候进行的吗
我脑中想到的却是我人生中头次遭遇的那场重大灾难,已经痛得难以言语了。若是那些女性是在生前遭受了剜目、割腿的极刑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五条悟“唔”了一声后,说“不觉得就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吗嗯,虽然也可能只是单纯的猎奇杀人。”
我问“咒灵也有这种仪式性的东西吗”
五条悟笑了笑,说“咒灵也有很多种嘛,不能一概而论,更何况咒灵作案的可能性相当的高,不能以寻常的案子来推测其中的行为逻辑。顺带一提,诅咒师的嫌疑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