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公司的拖车服务没有那么快,好在附近有保险公司指定维修的修理场所,距离的公里也并不远,并且不需要支付额外的费用。
难受的是等保险公司过来的这段时间要怎么打发。
我在露天的停车场,只要从车子里探出头去就会被呼啸的冷风和飞雪按回车内。看着窗外,不由得想起两年前让我和前男友分手的诱因,下意识的感慨起来
“又是在冬日的雪夜啊”
我打开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平时的这个时间我大概率在洗澡,现在只能孤零零的坐在车内和冷空气为伴。
放在副驾驶的那束玫瑰,香气有些淡了,包装纸在车内的灯光下辉映层层亮光。我打开旁边的置物屉,里面只有用来应酬时送人的香烟,不是我以前抽惯了的牌子,我鬼使神差的拆开包装,用手指夹住。
但是一想到五条悟会问我“你不是戒烟了吗”
我拿着烟的手就有了放弃的打算。
他鼻子很灵,我要是在外面抽烟了肯定闻得出来。
想到这里我又烦躁起来抽了就抽了,那又怎么样
他既不管这个,也不会管这个不是吗
然而我好几次想点烟,动作都不怎么利索,最终握不住这支烟,还是掉在了地上。和自己的交锋以失败告终,烦躁的心情此刻相较寂寞占了上风,我只好半开车门看着来往的人群发呆。
我看到停车场里的车子减少又增多,这才想起旁边还有几家酒店和高级餐厅,在新宿,这个点和白昼没什么区别,夜晚的工作者和习惯夜间生活的人才刚刚要开始出动。
“好慢啊”拖车不来,我也不能离开现场,只能坐着干耗时间。
我感觉自己等了好久,把却只过去了十分钟。夜晚的寒气开始加重,我吸了吸鼻子,打开手机,顺着通讯录往下翻。
除了以前的同事之外,最近联系的人全是和工作相关的,高专、咒术师、公安警察还有就是学生们。我翻开通话记录,果然和五条悟的记录一骑绝尘的多。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是最容易胡思乱想的,比如说我开始对着通话记录,回忆每一次拨通电话都是为了什么事,似乎不仅仅是和他做时间上的约定、约定我们见面的时间尤其是最近通话的频率变高了许多,并且不是简单的只问“什么时候见面”这种话,而是变成了“吃什么”或者“有没有什么需要买”。
又或者是“你在哪里”
和“你在做什么”
对话从极其遥远的距离缩短到了超乎我的想象。
距离近到不可思议。
我握着手机,思考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我就是单纯的有点想他。我认为这种想念是出于寒冷、处于成年人容易在孤身一人的时候寻找一个可以寄托思念的人或者事物而产生依托感。对我来说,没有可以回家后投以怀中撒娇的父母,只有一座空荡荡的屋子,那一定要想些什么来让自己好受一些的话,就只能想五条悟了。
这么说来,我这份感情究竟是恋爱还是依赖,就未免变得模糊暧昧了起来。
然而我的心里建设还没做好,手机竟是先响了起来。
屏幕上亮起五条悟的大名,让我方才还在对自己的感情进行的理性分析直接瓦解,我握住手机按下通话键,贴在我冻得通红的耳朵上
“喂”
手机传导的声音自然和本人有略微的差异,带着失真的微波,五条悟的声音好像自很远又很近的地方传了过来。
“你。”他总是说到这里会停顿一下,然后继续问“还在外面吗”
他这么问,看来是知道我不在家了,也就是说
“你现在在我家吗”
五条悟没有正面回答,我听见电话里传来门重重合上的声音。
天啊,希望他善待我家的大门这个人可是有不小心拧断了窗户把手的前科。
“你没带伞”他说,“雪越下越大了,明天的积雪看上去至少够在东京上演一场安娜和雪之女王了。”
“没带伞,反正我是开车来回的。话说安娜和雪之女王是什么”
我似乎提了个踩地雷的问题,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五条悟jk式反问。
“不会吧,你没看过电影吗”五条悟的错愕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说“就是那个et it et it ,红白歌会上不是也播过吗”
五条悟竟然还忘我陶醉的唱了起来,看来对于“所有人都看过这部电影”这件事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听着五条悟在那头唱的起兴,我这才有了点印象。
“我好像在红白上听过,原来是电影的插曲啊”
“听起来真可怜。不过dvd我正好有哦,明天带给你看吧。”他说完,话题又再度回到正轨,他问我“你还有多久”
我意识到他是指我距离回家还得用多长时间,我只好实话实说。
“稍微出了点问题。”我说,“车子没法发动了,要等拖车过来交接然后我才能回家。等拖车到位之后,我打的回来大约要四十分钟吧”但是雪天的路况会更差,说不定要超过一小时了,我看了下时间,说“大概零点左右能回来。”
“你现在一个人吗”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总是一个人的时候比较多的,就像现在,软弱的心情每次浮上心头时又被自己按下去,摒弃掉其中我认为不需要的部分,将“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处理好一切”作为准则来行动。
就在这一刻,一种念头在召唤我,使我豁然开朗。
适当的将自己的世界打开一个口子,也许会有意外收回。
我试着用调笑的语气回答他“是啊,我一个人。”
我说“你要来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