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我的名字。”
突然,低沉的男子声音在会谈室内响起。
一位穿棕色外套、戴高顶礼帽的绅士身影缓缓从地面上浮现而出,他气质成熟,面容英俊,头发和眉毛修整得十分利落。
“侯爵大人。”“爸爸?”
弗朗西丝起身问好,罗伊也随之出声。
“我们刚刚的谈话您刚刚是说?可是参加圆桌会议的人得是”
麦克亚当侯爵“呵”了一声,抬了抬手,那张联系便函顷刻间从弗朗西丝手中脱手,化作一道白色流光飞向了他。他的身影开始闪烁变淡,在此期间,会客室的陈设布局发生接连变幻,就像迅速切换的一沓内景图片。
罗伊惊讶地看着他,她觉得梦境中的父亲相比以往,发生了某种截然不同的变化。
一切恢复往常,而麦克亚当侯爵的最后声音,仍然残留着不予言表又不容置疑的权威:
“我去参会。”
“你是说,指引学派的那位‘顾问’可能出了某种未知问题?”范宁问道。
天空下着绵延稠密的雨丝,远方高耸陡峭的多洛麦茨山脉,裸露的山石,绿色的植被,光与影的界限被模糊,辽阔的湖水之上弥漫着成片成片的烟雾。
两道持雨伞的身影,在原野上一前一后缓步而行,逐渐接近远处湖畔的一座小屋。
“维亚德林爵士在一次私人场合向我隐晦透露的。”后面持伞的希兰说道,“说是他们那一代人从来都没见到过学派的‘顾问’,而且除了每次转达波格莱里奇的开会通知外,得到的交流和指示现在越来越少”
“呵,果然。”前面的范宁吐出几个词。
“你知道情况?”
“我爸早就有所怀疑了。”
不仅是文森特,范宁自己之前在失常区就和琼讨论过“好像执序者的下场都不是很好”的问题。
不光是指引学派,博洛尼亚学派背后应该也有一位被称为‘顾问’的执序者,但是这么久了,他也没听说过‘顾问’到底是谁,就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真是令人忧心忡忡的问题啊。”希兰轻叹口气。
范宁不再讨论这个问题,缓缓踏前一步,凝视起眼前这幢自己亲自指挥修建的“作曲小屋”。
蓝红相间的倒v形屋顶,三面开窗,墙壁已不再洁白,带起了经受日常风雨后的灰色污渍。
那位于新历913年春天造访于此的无名青年作曲家,一走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起初,湖畔小镇上的居民时有提着果篮前来探望,乡村乐师们也保持着一定程度关注,但数个月、一年、两年这里逐渐恢复了无人问津的静谧,即便间隔数百米之外还有耕作的果园和农田,再往湖边,就仅余下几条由垂钓者和采摘者踏出的原野小路。
下一刻,范宁的身子穿过屋檐下的雨帘,转身,收伞。
希兰在旁边跟随着他的动作。
咔哒几声,钥匙插入,转动,推门。
“嗯?”
范宁的声音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这房子内的布局和陈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