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荻一脸愁容,本以为难得的偶遇能够得到很有决定性的线索,可惜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别想太多,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能够得到点蛛丝马迹已经该烧高香了啊!”
“哼!你是不急,答应这个答应那个,就没把我的事放心上!”
“天地良心,我哪敢啊?那可是我岳父岳母来着!”
“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首先弄明白这件事,至少也要比唐霁凰她家的事更有先!”
古月知道这时候可没有道理可言,但他也说不出直接虚言哄骗的话来,客观而言,这些都是艰难险阻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谁还能保证到底哪一个会先一步找到关键点呢?
“咳咳,你也知道我不想骗你啊,可这种事吧,我真的说不好哪样会快点,毕竟都是多年以前,时过境迁,尤其是物是人非,但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相信我嘛~!”
拉着慕容荻的手摇啊摇,古月也学到了一些“撒娇”的手法,只不过太拙劣看着让人烦。
“恶不恶心啊!没正形!”
又是一阵粉拳,古月只能受着。
“不过嘛,话说回来,你认为这王祛疾的说法没什么用对吧?实际上并非如此,要知道这么多年了,如果他真的是当年那个人并非伪装,那他一直记在心里的事情绝对不会有纰漏,不然也对不起他自己这么多年的执着!所以我们可以假定他所说就是真的,这样不仅可以佐证我之前所说关于有幕后黑手的存在,同时也给我们指了一条崭新的道路不是么?”
关心则乱,凝神静思的慕容荻又怎会跟不上古月的节奏?
“你是说港口?可当年都没能查出出港记录,这都过去多年还是在顺国境内,如何查得到呢?”
“其实吧,那样的记录很可能早就被销毁了,毕竟幕后黑手预料到了有人探查还特地埋伏了杀手,但关键就在于,他们漏掉了王祛疾这么一个人物,无论是错估了王祛疾的实力还是一时半会找不到能办事的人,他们当时动用的杀手很可能未必是他们自己人,你懂我的意思么?”
“哦哦哦!没错!能想到打扫现场,又能留一手埋伏,这样的人多半不会用他自己手下去做这件事情,因为到底会不会有人来都是未知之数,而且用上自己的人一旦出了纰漏可就存在暴露的风险,这可不是他希望的!事实上他既然留了一手就肯定把记录什么的都抹平了,这样就算真有人查探也不会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他依然留下了杀手,就更说明是一个万分谨慎的存在,这些杀手多半是雇佣的?而他们得到的命令可能是港口负责记录的那些人所传递?”
“对嘛,这才是小荻本色!”
将慕容荻拦在怀里,古月可没忘记适时彩虹屁,不得不说他越来越有“经验”了。
“哼!还说不会哄人!我看你是真的越发熟练了啊!”
慕容荻从上官铃兰那得到的真传“拧腰间”已经完全看不出初学乍练的影子了。
“咳咳,咱有一说一嘛,我是觉得啊,搞不好这个杀手也是一个方向,毕竟当年如果真的是雇佣的杀手去做这单,那这个生意自然无果对吧?赔了买卖又赔了人,关键是雇主和目标都消失了,这帮杀手又很可能是训练有素的默契,他们背后的组织是不是就在吃瘪呢?如此一来,这一单生意按理说应该有被记录下来的可能?”
“可是啊,就算你查到了这个杀手组织在哪,他们给你了当年的生意记录,你也说了其中多半不会留下幕后黑手的真名,那他们委托的中间人会不会其实已经被灭口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实际上有很大可能这个中间人并没有被灭口,因为他多半是码头上的,而且能接触到一些查阅记录之类的事情,如果只是个一般工人,未必可以有机会一直盯着管事的,那样就有可能漏掉去找线索的可能目标,那么这个码头上的人,也算有一定地位,或者说他在码头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说不定,这样一来,直接灭口就不太可能不引起怀疑了,毕竟那个年代虽然兵荒马乱,却也没有将战火烧到顺国港口的可能,万一当地的官员不是个庸才,详加探查便很容易将杀手和码头之人的死联系在一起,这样会不会引出一个有人在码头做了一件大事的可能呢?”
古月说的在理而且头头是道,但他和慕容荻都清楚,这样的分析难免太主观,有些理想化,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谁都知道兵荒马乱,别说顺国码头死几个人了,楚国都城死了个太子不也没查出到底是谁么?
可是,慕容荻愿意相信,也期待这样的奇迹,因为自己的执念需要这么一个可以被期待的奇迹照亮!
“那你准备怎么查呢?”
“找杀手嘛,自然请专业人士去交涉了,恰好我认识不少很有个性的专业人士,不过呢,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对吧?所以你也得出力,去求求鬼瞳帮忙呗?”
“行吧,也不能老欺负她。”
对于经常一言不发的鬼瞳,其实这些姐妹里都并没有太多不满,虽然她们自己可以明争暗斗却也没有牵连鬼瞳的意思,毕竟这人是真的太任劳任怨了,尤其是每晚都不知道在哪待着,想想还是让人心疼的。
当然,这里面主要是上官铃兰的意思,慕容荻和项无忧算是潜移默化。
“你觉得这个王祛疾,到底是真是假?”
“看不出来,我的眼睛只能看穿人心或者外力,无法辨别身份,对于真正的说谎高手而言,我这套也不太有用。”5八一60
“可他毕竟是谁都没见过的,对吧?”
“没错,这就是关键,万一是一个奸细,我担心会对你不利,又或者对你的家人不利。”
“花言巧语!不过我爱听!”
这两人明明在你来我往的头脑风暴,又时不时来一句“你侬我侬”,若是换了个人,绝对受不了,可一言不发的田光却是习惯了,尤其是他很高兴慕容荻脸上的忧伤只有在和古月斗嘴的时候才会真的烟消云散,这种老父亲般的情感和他的年纪太不搭了!
不过关键是本人不以为然,所以古月也习惯了不去在意这位仁兄的旁听和吃狗娘。
至于全藏,他才不耐动脑经啥的,眼下已经带着王祛疾去找地方安置,同时少不了一顿酒,但这个也是古月默许的,因为酒后的确容易吐真言,除非你酒精过敏或者千杯不倒。
接下来,古月又和慕容荻商议了一下关于慕容夫妇移坟的事情,结论是按照陈国的习俗来,具体时间就定在离开大营的日子,可眼下没法确认,因为古月还有一堆事情没做,譬如搞清楚为何“小酒馆”迟迟不能交付。
但这事他急不来,只能等大皇子的安排。
是夜,又是一番千里传讯,楚都皇宫里楚皇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自从楚后离开楚都那日起,每晚等待加急密信都成了楚皇睡觉前的安眠药,看不到就睡不着。
尤其是古月等人越走越远,这消息的传递耗时越来越长。
楚皇那天阶大圆满的身板可以不吃不睡,就是苦了皇甫伯忠,他这两日都能站着睡着了……
“他们还没返程么?怎么这么慢?!”
无奈的皇甫伯忠只能陪着小心,“陛下勿忧,古大人也知道皇后娘娘的安危最重要,他不会故意怠慢行程的,不过今日据说遇到了一个陈国的故人,可能是慕容公主母亲家里人,当年陪同慕容夫妇一起运送丹药被伏击后没死成,这些年一直在边境隐姓埋名替慕容夫妇守灵。”
“这得有二十年了吧?”
“差不太多了。”
“是条汉子,陈国人应该好好接回去让他颐养天年,你可以在赎金方面多要点了。”
“是,陛下。”皇甫伯忠差点就要无语了,“刚说这人是条汉子就直接当作人质了么?!能不能给我一个喘息的机会?!”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古月传染了,学会了什么叫“口是心非”,而且越来越“暴躁”,这可不应该啊……
“那小子为何突然暴怒,查清楚了么?”
“没有任何消息,依然只知道是和皇后娘娘以及大皇子有关,但微臣想来,应该并不会真的是和皇后娘娘有冲突,毕竟以古大人的性子,很难看到他如此,想来是和大皇子之间出现了什么不愉快,皇后娘娘当时应该是作为中间人在调停,毕竟大皇子是娘娘带大的。”
“那个混小子是越来越放肆了,寡人……你回头替寡人敲打他一番!”
“是,陛下。”皇甫伯忠知道楚皇犹豫的原因,他心里笑而不语,但他同样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古月在楚后面前暴怒,这可有待查证。
“唐问天为何单独见那小子有下文了么?”
“并未提及,今日大将军和三位小姐并未出席扫墓,古大人等人回营后也没有和他们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