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一段久久不曾记起的回忆,袭击了楚皇。
那时他的大皇兄,楚国第一任太子突然暴毙,紧接着他的父皇,楚国开国皇帝项鹏心力交瘁不堪打击直接驾崩。
新兴的楚国迎来了至暗时刻。
同一时间,周边五国又一次串联,准备趁楚国的病要楚国的命。
也就在那时,楚皇的老师找到了他,表明了自己想要推举他即位的意图。
“可是老师……我真的可以吗?”
“孩子,这个问题我没法给你答案,也不会有人可以给出,但是你本就不应该问,因为大楚需要一个人站出来,大楚需要你!”
“可……可为什么是我?按长幼之序,也应该由其他皇兄继承才是。”
“是啊,长幼之序,可那个本应该继承的人,死掉了,除了他,所有人都是一般无二的根本不该有机会,但就是这群不该有机会的人里,出了那么一个非分之想,弑兄乃至间接弑父!这个人是你么?”
“当然不是!”
“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你的原因,因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但他们中到底哪一个做下了这等非人之事,为师现在可没那个功夫去一一甄别了,大楚面临的危机刻不容缓!所以你必须站出来!”
“是……弟子明白了……那我需要怎么做?”
“你并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做你自己,如果还记得我教过你做人做事的道理,时常反省自己所作所为便好,至于其他的,有为师在。”
“是!”
这段对话便直接拉开了楚皇登上皇位的序幕,而也就是从那天起,楚皇正式更名项鲲,被皇甫当大人推到了所有人的视线里,并且一路摧枯拉朽,用了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极短时间,真的让楚皇登基了。
而在楚皇登基的前一晚,师徒两又进行了一次对话。
“明日就是即位大典,此时没工夫太过繁琐,这个你自己也要清楚。”
“是。”
“而明晚,你直接用新皇登基的名义,宴请所有叔伯兄弟,一个也别落下。”
“您是打算震慑敲打他们?”
“当然不是,席间你让你老婆出来给所有人斟酒,酒壶用旋口暗格的制式,一半有毒一半没毒,但凡露出一丝不臣的贪婪,直接送他们去见先皇就行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楚皇从心底感到抵触与惶恐,因为他的老师十分平静!
“为什么?!”
“因为他们之中有人弑兄弑父,而流露出非分之想的贪欲,便很可能日后对大楚的稳定造成威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容不得半点马虎。”
“可……可那里面还有我的亲哥哥!连他也要杀么?!”
“你觉得他是那个凶手么?”
“当然不是!”
“那你觉得他会对自己弟妹有非分之想么?”
“怎么可能!”
“所以他多半不会死吧……”
楚皇无言以对,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高处不胜寒!
“没时间给你犹豫,这事必须做,而之后,你也不必操心,我会有一个说辞让所有人明白这事是我做的,同时辞官归家来让更多人相信。”
“可大楚需要您!我……弟子也需要您!”
“我又不跑又不躲,那房子的大门朝哪开你还不清楚么?至于暗卫,我已经交给伯忠了,想必以他对你的忠诚,绝对比我这个私心重的父亲做的更好。”
“是,弟子尊重您的意思。”
“时间过得真快啊!你都要登基了,为师也老了,先帝更是直接撒手人寰……不过没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大楚需要你去力挽狂澜!”
“是!”
“最后为师作为过来人,给你提个醒吧,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就是你自己找的那个老婆,的确不错,更是不凡,但若是你不想明晚的事情落到你的后代身上,最好多留几个心眼,好了,我先走了,不送。”
望着自己老师的背影,楚皇有些感慨万千,因为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似乎真的老了不少,那脊梁都有些弯曲了……
只是传来的最后一个声音,依旧宛如洪钟,“先帝!您可以安息了!”
之后的事情,一如皇甫大人希望的那样,楚皇在宴席上直接毒死了所有人,唯独剩下他的亲哥哥郑亲王,也一如他所希望。
从那时起,便是楚国英雄赞歌的开端,在铁血之下,周边五国记住了谁是新任楚皇,谁又是唐问天。
想到这里,楚皇露出了疲态,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事实上之所以他要搞这么一次筛选,和他自己的经历分不开。
他是真的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们手足相残,甚至你死我活,就如同他当时做的一样。
可他也明白一个根深蒂固的道理,坐在这个位子上,容不得太多骨肉亲情……
而大楚的今天,是尸山血海所堆砌,大楚的明天,更是需要强大的君王去守护辉煌!
所以他只能择优不能徇私,但他绝不想吧这个竞争的过程留到自己死后,因为那时,一切都不可控了,一如他自己所作所为一般无二。